“说是日后若是能够得其所用,就可以到随营夜校上去,现身说法的讲授心得体会和经验教训了……所以给你瞧瞧也无妨的……”
赵引弓隐然看见了狭长的笺条上,只有“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口诀而已。
刹那间他就象是豁然开朗一般的,在自己头脑当中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户似得,将多年骑队马战的经验得失都给贯穿了起来。这岂不是为自己这些来去如风的离合之兵,所量身打造的战术和计略么。
忽然对于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和前程上的安排有了定计了,他决定请求入大讲习所进行更为高深的修习,以更好的领会太平军的道理和主张。
与此同时的北面襄州州城襄阳,站在城头上的山东节度使刘巨容,也在面无表情眯眼打量着,那些不顾冬日风雪与霜冻与寒冷,而在城外郊野当中耀武扬威,甚至一度突进到城门下叫阵的草贼骑卒。
虽然他有心杀贼而挫其锐气,但是刚刚从月前战败中恢复过来些许元气的部众,却是纷纷以个中情由拒绝了出战的要求;至于新来段彦谟领下的泰宁军倒是不信邪的派了一支人马,试探性从别门绕城攻出去;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了。
于是大家更加的心安理得的守在城上,而目睹着这些草贼的喧闹叫阵过一段时间之后,慢慢的重新隐没在了风雪之中;与之一起退走的还有一支江山游曳的船队。
……
而在长安大明宫的复观小殿之中,一场仓促聚集起来的临时召对也正在进行当中。
只是作为召对牓子的发起人,刚刚赶走最后意味能够妨碍到自己的政敌,而得以独领朝纲力压群臣的宰相卢携,也是不复往昔溢于言表的志得意满与意气风发;
而是佝偻着后背以一种殚精竭虑而忧劳成疾的艰难和辛劳模样,在通宵玩乐宿困未醒犹自哈欠连同的年轻天子面前,举着勿板掩面哀声叹道:
“高千里误我,高千里误我啊……竟至如此之败坏之事啊……”
“淮南大败而失此宿将,岂不是整个东南财赋重地,都要板荡不安了么……”
夹在郑畋与卢携这两位“强项相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尚书左仆射加门下三品豆卢緣,也愁眉苦脸的在旁开声道。
“这朝廷的来年财计,百官诸寮的俸用,瞻军养士的钱粮衣帛,支使诸镇用兵的給赐和身钱……岂不是要危亦……”
“还请圣人稍安,既然讨伐的官军既已败回,而大多得以各归其所,那黄逆想必也是损伤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