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思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实际上他所落网的袁州境内,除了少部分无暇顾及的乡下坞堡之外,已然大部分在太平军的掌控之下了。
因此,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可以获得一个颇有名气的“诗僧”,来作为摆在台面上的吉祥物,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起码在太平军倡导的精神文化领域上,也是可以拥有的暗子和后手。
正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很快周淮安得到了接踵而至的坏消息。
“南面作战的义军,相继在金坛、延陵、溧水、溧阳城下遭遇大败……”
“什么,句容城也已经丢了……”
周淮安只能暗自恨恨骂上一声的,这大多数义军的战斗力还真是渣的可以,完全突破了让人有所期待的下限啊。
“曲阿城下的盖都统本阵,已然派人突围来向我方求援。”
这又是开什么玩笑,对方麾下可是号称数倍与己方的大军,居然会让人给围困住了……这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我们这里都已经至少击破好几只人马了,到底是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官军的……”
……
而在官军新收复的句容城中,先行入城的官军已经迫不及待打着肃清残贼的旗号,开始在四下大掠和各处抢劫民家的行为。
就连身为主将的丁从实也丝毫没有约束或是限制他们的意思,因为这就是他事先为了驱使他们卖命,而许诺和答应下来的好处和前提之一。
望着这些三五成群背着大小包袱,牵着牲口或是拖曳着哭哭啼啼的妇人,往来穿梭于街头巷尾;或是游荡在大街上的时不时砸门敲窗,一旦发现有所动静就毫不犹豫砸破进去,激起一片尖叫哭喊声,或是满脸晦气带着身上新鲜血迹,悻悻然退出来的官兵们。
尤其是一个稚气未脱堪堪只及中男岁数的新卒,在诸多恶形恶状的正卒和老军的叫嚣和起哄下,满脸潮红的从一所铺子里走出来,然后又被一个光着身子的妇人,疯疯癫癫的追出来嘶哑叫喊这又抓又咬,脸上挂不住愤而将其砍劈得满脸是血的时候;
丁从实不但没有生气和呵斥之,甚至露出了某种缅怀和会心的表情来。
因为他也想起了自己早年从军时的经历,那是自己还是十五岁之年,就随着舅父加入了庞勋之乱而兴起的乡兵之中;然后又被收编征召进了常州团练;而他并不怎么美好的初次体验,就是在一个无名的村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