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好好吃了一身的大汗淋漓啊,肚儿撑的就连落下的伤处都不觉得了……结果来日睡起来那是加倍的疼死人啊……”
王蟠微微笑道。
“那时候大伙吃饱肉,喝足了汤水,都说日后只要能天天如此的受用,便就死而无憾了啊……结果两天后那宋老别就战死了,接着鲁木匠拼的创口崩裂,抬下来没几天也死了;后来许多人都死的死,不见得不见……”
“这几年的光景,就只剩下咱几个了。现在虽然想吃条狗子,那也是动下嘴皮的等闲事,但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滋味和受用了啊……”
周庞甚有感触接口道。
“却也是如此啊。只是我如今还在养病,口腹上禁忌太多,却是没法与你一起受用了……不过既然能劳动老周来与我话旧,怕是还有其他的因由吧;难道是有人私下里求到了你那儿么。”
王蟠点点头,然后又追问道。
如今随着太平军掌控的地盘益大,而作为最为稳定的岭东十三州一府当中,也不可避免在日趋严密的治理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贪腐和舞弊,枉法徇私之类的形迹了。
此外就是一些怠工耍滑、以次充好,偷拿多占,虚耗浪费之类的过失和错误,亦有留司下专门的风纪院及相应的风纪员,来进行巡察和处置。而这些,正好都在王蟠此时兼领的监察地方的职责当中。
只是因为他几乎闭门不出的缘故,这些私下里想要求情之人,几乎找不到多少闻达于前的门路,而只能在他这些已经位数不对,可以登堂入室拜会的故旧身上打些主意了。
“将头儿可真是明鉴分毫啊……”
然而,周庞此时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坚定而陌生起来。
“其实我只想问明将头一桩事情而已。或者说是,从你这儿求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是呢。”
与此同时。在穿街过巷打着火把的队列当中,全身披挂把肚腩处勒得紧紧,而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前义军头领南齐云;也在骂骂咧咧的催促着,用抬着自己的亲随。
他乃是草莽中的出身,很小就随着饥荒中的村人,干起了劫道的营生。就此一直干到了成年,又弄死了压着自己的老头领,而在郓州大野泽下游的活动。
后来王大将军兴兵过境,他也乘机并了前来商量对策的几股贼寇头领,就此拉起了一班人马前往投奔。因为他彪悍敢战又喜欢纵容手下寇掠的作风,就此落下专门的别号“南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