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无形的巨力,在受阻偏转之后也毫不停顿继续弹跳撞击、捣烂着下一个,更下一个阻碍,才最终去势用尽的变成深嵌在了泥地之中的一枚球体;然而,再起所过之处的步卒阵列之中,已然是留下一地铺散着残肢断体和挣扎呻吟的伤者,或长或短的血色缺口了。
然而来自当面的打击并未因此结束。那些拖着了伤员和死者而重新补全的贼军阵列,又开始迸发出更多细密的火花和烟气来;几乎是兜头盖脑一般的迎面将这些被打乱冲势和队形的淮西步卒,迎面贯倒、掀翻了一片又一片,开始慌乱逃散和躲避起来。
“退,快退……退后再整……”
而身在其中,却被身边突然头颅迸裂的旗手给溅了一脸红白之物的刘汉宥,也不由在马上惊声嘶吼道:然后他的坐骑就突然哀鸣一声曲腿跪倒在地,将其向前甩脱了出去,当场摔的七荤八素的亦是竟没能马上站起来。
当摔丢了头盔的刘汉宥灰头涂脸的被亲兵给搀扶起来的事后,阵前所有的局面已然无可挽回了;在失去了作为中军的旌旗和将旗指引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接受重整再战的号令了。而那些看起来单薄无比的贼军阵列,却是再某种鼓点和横笛声当中,开始分作许多段缓缓的推进上来。
而随着他们走一段停一段鼓点街拍,而从手上依旧时不时不断喷吐和绽放开来的青烟,则成为了这攻守移位的战场之中,驱赶着满地败军奔逃如潮的催命符。视野当中任何迟疑或停滞下来的身影,都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集火和攒射,就地变成一个个满身喷血的活靶,就更莫说想要集中起来负隅顽抗了。
而在清流城头上,因为这支不明援军到来而有所振奋和鼓舞的守军,也随着北郊战场直转急下的局面,像是一下子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而齐齐逐渐失声手脚冰凉,乃至低声无语的嚎哭起来了。
而在城南的太平军本阵大营方向,一门装载在铁板屋形冲车下的特制扩口炮,也沿着工程兵清理和铺设出来的过道,冒着城头挥击如雨的砲矢、滚木落石、灰瓶火炭,还有被推进车垒上和楯车背后攒射的火铳弓弩,所击坠而下的一具具尸体;靠近抵住了从内里被塞的严严实实的城门所在。
第822章 乃知兵者是凶器(三)
很快清流城南随着轰然迸裂开来的城门,以及背后严阵以待却被碎片击倒一地,血流成河匍匐呻吟的甲兵;就被狂涌而入的太平士卒给践踏过去……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后,随着各道城墙上相继被击溃、败退下来的守军,在逃入了城坊之中却又被驱赶、搜杀出来,寿濠军在清流城中的颓势已然无可挽回了。
只见一队队全身披挂齐全而持牌挺刀的白兵,在来自射声队和投火队的弓弩火铳投弹的掩护之下,迅速冲杀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推进扫平了残余不断的抵抗,而又最终汇聚在了低矮的子(内)城下。
然而,这些盘踞在子城上残敌拼命放箭投石的负隅顽抗,也未能抵挡他们多久。甚至就连后方打击军用来攻坚的炮车和战斗工程团的爆破组,未曾来得及推进上前来;
他们就已然冲过将墙头残余守军,给轰炸、灼烧得七零八落的数轮投弹烟火滚滚,又顺势撞开、挤进了尚未来得及完全闭合的内门,又将更多散乱门内的敌兵砍倒、戳翻在地了。
于是,第一批弃械伏地求饶的投降官兵,也终于开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随后遭遇的一些文员属吏之辈,也有样学样的手捧文书或是财货跪倒在一旁,顿时就被暂且穿行放过了去。
“此番,怕有负都率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