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突然喊了一个名字:
“毕鹞子!”
刹那间,正混迹在诸将当中自广陵投奔而来的昔日淮南左都兵马使,别号“毕鹞子”的毕师铎突然就浑身一个机灵张口欲说什么,就被来自身后骤然暴发的巨力,给灰头土脸的强行按倒在地上,又在左右退开的瞬息之间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被塞住嘴巴无法发声的毕师铎,不由瞠目欲裂的瞪向了孙儒为首的山阳诸将,却见到的多是一片闪烁顾盼和规避开的表情和神色。这时候,秦宗衡才慢条斯理的对他道:
“莫要怪我,这也是为了大伙儿好;当初那刘(汉宏)雀儿许以暗中结盟的条件,便就是你们这些背弃过黄王的老兄弟、好兄弟了,看来他是打算向长安献上一份重礼啊!!”
随后又有人陆续回报道:
“留在城内的秦彦不知所踪了……”
“那张神剑暴起杀了咱们捉拿的人手,就此冲出城去了……”
第869章 战城南,死郭北(五)
而在格外阴郁而冷风越显刺骨的天气下,河东道昭义军节度使的理所潞州上党城外(今山西长治县)。已经夺取了昔日昭义军下辖河北境内的邢洺磁三州,又通过收买和扶持的内应突破了井陉天险的成德军衙内都虞侯王镕,也志得意满的看着这座为四面林立的旗帜和阵营给围困的水泄不通的孤城。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从上党之地(盆地)北面泽州(今山西阳泉)派出的最后援军,连同带队的主将泽州刺史兼团练使李殷锐,都在琉璃陂一战被他前出的伏兵打得溃不成军,就此束手成擒于阵中了。因此在事后分兵前去夺取的他看来,兵力和防备无比空虚的泽州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毕竟,前昭义军节度使留后孟方立及其弟弟孟迁在内的一众成年亲族,都伴随着昭义军的精华战力相继覆没在了长安之战当中。因此实际上城中就是被孟氏所驱逐,又在出征后重新被请回来的监军院使吴全勖,所扶持的从弟孟道为新留后,以及衙前指挥使奚忠信等人在主持局面而已。
但是事实上,在王镕引成德大军兵临城下之前;上党城内已经有包括逃回来的洺州刺史马爽、都将马溉和袁奉韬在内文武部属,在与之暗通曲款或是讨价还价交涉起可能的投降事宜了。此外,他在磁州还得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就是曾经被孟方立所架空和驱逐的前任昭义节度使高湜。
所以,在无论是大义名分还是实力优势兼具,又有城中诸多内应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眼下上党城中,尚有监军院使吴全勖等人想要拼死顽抗到底,他对于这座州城的志在必得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就在城墙上一阵紧接过一阵的喊杀声中,满是风雨飘摇而人心惶惶意味的昭义军节衙内,同样也是一片萧疏清冷的景象。而在无所不在吹过楹窗梁柱间的呼呼冷风之中,新被推举为昭义军留后的孟道,也在脸色薰红的据案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直到厚厚的门帷和帐幕被人给掀了起来,一阵迎面的冷风吹得孟道不由一个机灵,身上的酒意也消退了大半数。然而他依旧醉眼酩酊的抬起头来,对着来人不由慢腾腾的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