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场的医官揭开并进行简单清理之后,又在宛如婴儿嘴绽开的肩胛创口中,用匕尖接连挑取出几块大小不等,却严重变形的硬物来,方才沉声道:
“启禀堂老,兴许这就是贼军阵前杀伤的火器手段所在了……”
而长安城南,以及插上太平军青旗的明德门内。来自中宫的使者对着王行空笑容可掬的道:
“单论起渊源来,其实王将军也不是外人了,这既是圣人(皇后)的美意,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才是……”
然而,王行空望着来人身后那两个低眉顺眼的身影,却是满脸无奈的苦笑起来。要是早几年他还会将其视为某种恩德所在,然而在接受并且领会了太平军那些道理和主张之后,他就对于这种动辄将女子当作货物一般赠转的行为,有着说不出的腻味和暗自反感了。
毕竟,现如今在太平军的治下地方,可是有大批的女子走出家门为大都督府做事,如今更是充斥在方方面面的岗位上,隐然时一股不可忽略的潜在势力和影响的存在。更别说她们在各自行当里所组成的,各种姐妹结社和手帕交、金兰会的背后,更是有大都督府后宅的影子。
因此,在当下太平军的一贯宣传当中,她们既是女儿家,也是姐妹,更是孩子的母亲,更是无数为太平军大业所绵尽薄力的广大根基的一部分。唯独就不再是过去那般只能在灾年和饥荒岁月,被当作货品一般到处售卖和辗转的,宛如牲口和家什一般的两脚活物。
因此,在太平军的治下境内,人牙子的行当都已然是几乎绝迹了;能够剩下来的也只有各种介绍帮佣的用工所和牵扯婚姻的媒人而已。至于相应的人贩子行当,更是在太平军孜孜以求的零容忍打击之下,用尸体挂满了刑场。
然而,黄王的这种理所当然的做派,却又与他们曾经誓要打翻和推倒的,那些鱼肉残横于下而将广大黎庶子女不当人看的豪夺官吏,又有多少区别呢?当然了,因为某种缘故他还得在明面上与之周旋和应付下去。
至少在表面上顺理成章的接受这番好意,然后将携带而来的物资针对性的分批交割出去。并籍此接触到城内方方面面的存在,然后,协助外联处和敌工部的人,回收和撤离那些留在城内的眼线和暗子;至少,已经没有必要再让他们陷于危险境地了。
此外,在大齐新朝内部还有一些长久运作下来,已经暗中发展成为太平军的通报合作者的存在,也要在这旦夕危亡之际给他们及其眷属门,提供一条得以脱离险境的出路。
“却是多谢中宫和黄王的一番好意了。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想到这里,王行空强忍不悦对着皇城方向遥作拱手又道:
“随后我欲以觐见中宫当面问安,窃以为致谢……”
“这个怕是有所不便啊……如今中宫抱恙却是叙旧未受外臣探视了啊!”
这名内臣光洁白净的圆脸上,却是露出明显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