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关考弊案的内情,怎么可以听了几个妇人之言,就轻率为之出面试探和说项呢?这事沾都不能沾上一点的啊!”
“你们就这么没有眼力和见识么?还以为这考弊案牵涉只是区区一家一姓的得失和干系么?那可是是新朝根基的要害,怎么可能因为侧近旁人的进言,就轻轻放过了?”
“自前朝开科举士以来,只要牵涉到其中干系,哪有能够独善其身的?最不济的也要去位以为避嫌,可又有多少侥幸之理?就像是当朝的宰相,因此在朝争中被贬斥、远流的也有先例……”
“这不是让那位本家遭难之后就流落在外的娘子,各般难做而越发离心和疏远了么?要我说,你们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混账……”
“当初伯庸大兄(老家主)在江东如何的奔走劳碌,不惜舍弃面皮和身家好容易才在新朝结下点善缘;也在内宅里有了这么个网开一面的亲缘口子,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做得是什么事情?”
“难道你们就连沈氏各家子弟的前程都不打算要了,在新朝世世代代不受限制和约束的就学和出仕啊……这明明是稳坐钓鱼台而静观其变的天大好事,却因为某些人一时耳软和抹不开面皮,就毁于一旦了么?”
“要我说,这事还有补救的机会,就是马上回家把那些妇人休了,就此与之家中断绝来往切割干净;哪怕让人骂你薄情寡义也好,总比事后受了连带的莫名牵连更善……”
“我现在明白伯庸大兄,为什么要坚持让尔等分家各地了;不然的话,以族人之中良莠不齐的做派和风评,只怕还要牵连上更多的干系和是非了……至少现在还有断臂求生的机会……”
而在这时,江上船来了隐约的一阵阵歌声,却是刚刚结束了年初的结业典礼之后,又一波被派往淮南的生员,在乘坐的江船上齐声放声高歌起来,唱的正式杜甫诗词改成的歌子:
“王室比多难,高官皆武臣。
幽燕通使者,岳牧用词人。
国待贤良急,君当拔擢新。
佩刀成气象,行盖出风尘。
战伐乾坤破,疮痍府库贫。
众寮宜洁白,万役但平均!
霄汉瞻佳士,泥涂任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