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犹豫和纠结道:
“这终究也是个对应的法子不是?能够拖得一时是一时了,说不定到时候又有新的转机和变数了呢?”
更有人居中和起稀泥来……
然而,当月上中天酒宴最终得以散去之后,作为此间提供招待和会宴场所的主人;以家中藏书万册而别号书楼先生的,前东都分司刘允章的旧部之一,旧朝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如今被招辟为佐幕官之一的李磎,也不免大失所望的叹息道:
“竖子皆不足以为谋者,畏缩犹疑如斯呼……”
“都是一群被安逸日子消磨了意气和胆量的软货,让他们倚老卖老的向留守抱怨几声,嘴上骂个痛快讨个利索也罢。但是想要更多做些什么,就各般左右言他的推诿和无胆了……”
披着一身月色送客回来的张存敬,却是满脸鄙夷的冷哼道:
“既然明白指望不上此辈中人了。那就唯有全力仰赖那些本乡地方出身的同僚、部众了……毕竟,太平军或许可以念在旧情上有所善待义军旧属,却未必会轻易放过彼辈之流的乡土豪姓吧?”
李磎闻言越发叹息道:
“正是此理,若是不想被自家的泥腿子给以下犯上出首了去,就此毫无体面和斯文扫地的当众受人所辱;就只能与我等放下前嫌和争端,想法子未雨绸缪的自救自助了……”
张存敬却是有些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道:
“其实,我听说在留守军中的老兄弟,还是有些坚决不忿太平军那边的作为的,只是一贯名声不显而低敛行事……”
这时候,又有另一位在场作为陪客的本地士人,滑州胙(今河南延津)人刘崇鲁突然开口道:
“却是哪位呢?”
李磎、张存敬不由闻言一动而齐声问道:
“我在与那些衙前军将饮酒结交之时曾有所耳闻,那左长直都的丁都将就曾是怒风老营的出身。据说当初他就是被那周和尚夺了权柄,失势之后自从潮循之地独身出走的,辗转历经尚总管麾下之后才配隶于留守的……故而讳言此事也少有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