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自己亲自出来巡营,既是约束那些外围活动的将士,不至于对于地方逼迫和残害过甚,他还要指望这些地方士民百姓的协力;同时也是暂时避开那些各自暗怀心思的军将们。在新津城内所折腾出来的糟心之事。
然后在刘巨容带领护军一路巡视下来,江面上已然是空荡荡的毫无贼踪了;随着重新由浊变清的江水如黛,就连之前在水面上旗帜喧天的贼军战船,都仿若是一场梦幻泡影似得。然而与他依旧未尝敢有多少掉以轻心。
因为这一路下来的所见所闻和探子的回报已然足以令他确信,之前以放火船为前导而声势浩大的夜战潜袭,并没有杀伤到贼军的根本而只是令其暂且知难而退。然而正当他决意返程踏上归途之际,却突然听到了来自对岸隐隐的喧声。
随这江上最后一点雾气的散去,隔着岷江相望的东岸方向的官道上,赫然显现出了一支高举旗帜小跑着鱼俪而行的绵延人马。而举在空中的旗帜也依稀刘巨容有些眼熟,而不由勃然大怒的掷鞭在地冒出一声怒骂:
“混账东西。”
“报……”
随后,快马加鞭紧接而至的信使,也带来了关于留守新津城中的茂州的感义军使满存、利阆观察使席俦、龙州刺史宋道弼等部人马,相继自行出阵追击敌势的突发消息。然而更让刘巨容有些齿冷的是,那些军将居然一度联手封堵了城门,所以导致他如今得到已然是有所延迟之后的消息了。
“都统,当作如何,还请示下……”
这时候身边的护军指挥使不由对着震怒中的刘巨容,低声请示到:
“火速回城,点集余下兵马,前往接应啊!”
刘巨容毫不有的厉声喊道:就算这些擅自出击的狗才杀上一万遍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但是身为南面都统的刘巨容却不能部为之善后;不然在失去这些生力军之后,就凭他手中剩下的人又能守得了多久呢;这是最基本唇亡齿寒的道理。
然而,当刘巨容仓促赶回新津城内调兵遣将又奔杀而出的同时;在下游的彭州州治彭山城外,泯江之畔的狭长平整地带上,已然被激烈放射如春雷滚滚的铳炮与烟火爆裂轰鸣声所笼罩。
俨然受到水陆两面夹击而腹背受敌的大量官军,也在一边努力维持着不怎么规整的阵型,一边左冲右突的不断撼动着,已经截断退路的太平军所布设的阵线;然后一排排的倒在了土雷、铁丝拦网和掷弹、飞火雷、散射小炮等各种火器所交织而成的死亡罗网之中。
时不时就有成群结队的官军建制被打散开来;或又是不堪忍受的时期崩溃、丧失了斗志,然后就此不顾一切的逃散进西面的山岭之中;或又是在无所不在的烟火熏燎、炙烤之下,荒不择路的向东踏入了江水当中,变成溺毙或是被打杀的浮尸。
也有人在烟火迷蒙之中,不辨方向的冲到了彭山城下;然后不是被戳死在了陷坑里和地窝刺上,就是齐膝深陷在了城壕的淤泥之中一时拔出不来,就此满身污脏的在威龙过来的辅卒和武装夫役的竹枪、短弓面前,束手求饶着做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