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新津城内一惊再惊,最后由南面行营的都监张守彦召集众人,宣布接到了来自行在的内旨,带领剩下的守军和丁壮押解着军资粮草,就此前往成都“勤王”去了。然后,他这一走城内的人心也彻底乱了。
而在新败之后又遭此打击而心力憔悴的刘巨容,甚至连开声斥责和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本已经头发灰白的他就像是突然又老态了几分,就连挺拔健硕的身姿也像是抽去了什么而隐隐的佝偻下来;最后变成嘴边有气无力的一句话语:
“蜀都门户(新津)已不可守,且去州城唐安,收聚丁壮钱粮,再赴成都以为策应……”
而在绵州以北的群山绵连之间,断崖岩壁如墙的剑阁道中,一支从利州进发的人马也行进在越来越狭收的谷道栈道上,高举的鲲鹏纹太平青旗随着峡道的山风,猎猎招展在空中。
到处是刀砍斧劈一般的峭直石壁,和郁郁葱葱透出丝丝缕缕天光的崖顶。正所谓是“两崖对峙倚霄汉,昂首只见一线天”。大剑溪水绕崖穿石向北流经过许多个盘弯,而就地形成了多处直泻而下的飞瀑和横断山溪,犹显的地势异常险峻。
而踏踏踩着中空的栈道木板和梁架之间的回声阵阵,居于队伍手头而一身连身青袍和钢片护胸甲的特任旅帅李存璋,也在回味着之前利州州城所发生的战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自从汉中南大门的百牢关易手之后,太平军沿着嘉陵江一路南下的金牛、三泉等城,就是追逐着官军的溃败之势一鼓而下的结果。同时还利用沿岸收罗的大小船只,建立了初步的转运体系和输送线路。
因此,当最后一波差点跑断腿的败兵,没命冲到绵谷(今四川广元)城下之际,紧随而至太平军也终于遇到了比较像样的抵抗力量。城头上的守军不但早早清野坚壁死闭城门,还毫不犹豫的放箭射杀和驱逐了这些败兵。
然后,在等待后方的江船将相对沉重的火器送上来之前,围着绵谷城转了两大圈的李罕之,却是有些突发奇想的主动带队发起了一次尝试攻击。结果这一轮攻击就出乎意料冲上了东门城楼;也揭破了广汉守军外强中干的画皮。
因此,在尸横累累的打退了多次城内民壮和团练组成的反扑,坚持到江上的运输船并行大队人马同时抵达的之后,其他城上的守军也就士气大沮而就此崩溃了。而身先士卒的李存璋也因此被阵前提拔为了一名暂编营的特任旅帅。
而在后队之中策马行进的李罕之身边,一名负责地理堪舆的虞侯低声道:
“别将,前方就是金城山和大剑山的断口所在……人称鹞子涧的最窄之处了……自古号称是鸟翅难申,而难见天光的险恶地……”
“那岂不是也是最好的埋伏和截击之处了……”
李罕之却是眯起狭长的眼睛道:
第1020章 行歌归咸阳(一)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