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对于周淮安而言,把这些蜀中小朝廷的俘虏弄过来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填充在上京长安继续开办的特殊身心改造场所——功德林的分院,地址就安排在大慈恩寺大雁塔附近的方便院内。
主要是因为在经过历次攻战拉锯之后,原本留在京城里那些旧朝的戚里勋贵和王公大臣门弟,没有能够逃走或是南迁到江陵的,几乎都被来自官军和义军双方面,给灭门破家式往复清算了一遍又一遍而消亡殆尽了。
因此,现如今在太平军接受之下,能够幸存下来级别最高的旧朝臣属,就剩下惟一一个前唐神策左军马军将张承范,这家伙是装成女人躲在平康里北曲的娼门中,一直苟过了崔安潜和郑畋两次反攻长安的战役。
最后在太平军入驻长安之后,才被自己昔日的旧部给认了出来就此身陷囹圄;但也因为运气极好的躲过了,太平军与官军在长安城最后时刻惨烈对阵的波及。
而作为展示新朝气象和态度的系统工程一部分,对于这些旧朝君臣所属的公开改造过程,无疑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形象工程一环,光靠这么个坚守过潼关,在西京沦陷前为大唐战斗到最后的张承范是不够分量了。
当然了,重要的是这个接受改造和发生转变的表面过程;至于这些被接受改造对象的真实态度和内在心路过程如何,反而不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们能够在功德林里接受改造的每一天,多写下一份自白书和刊登一篇回忆录,参加一场报告会;对于前朝残余下来的影响力和存在感,就是一种持续而变相的消亡过程。
毕竟,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一个活生生的末代皇帝,更好现身说法的例子么?当然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旧朝所属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潜在的作用。
就是籍此把那些对于新朝心怀不满的遗老遗少,还有那些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和眼线,给吸引出来的“鱼饵”所在;只要他们一活跃起来,在新编户籍的联防制度之下,就很难在轻易遁形了。
第1054章 使者遥相望(五)
当大举逃窜的西军残余,在距离兰州金城以南二十多里外的狄道临洮城,举部投降的消息传回来之后,甚至还没有能够在长安城内引起什么波澜和反响。
而在中书省的政事堂枢机厅内,则是已经随着首席判事樊绰为首陆续从江陵迁移过来的诸司分曹,恢复了日常的多部门的联合例会模式。而周淮安也退居后厅以为掌总,顺便随即抽查和过问一些具体事务。
“请求开科举,以正气象?这是想做官的痴心入迷了,滚,让他去下乡接受群众教育!”
“请重修关内前朝诸陵啊,好啊,就让倡议者出头进行捐募吧,作为表率难道不改先把大部分家产拿出来?”
“太极宫素来地陷卑湿,请修缮北内(大明宫)以为移居之所?这是迫不及待要劝我坐上那个位子了么?打回去……”
“恢复禁苑总监即四面监使,以为整顿游宴之所,这是吃饱的撑的么?长安内外还有那么多人没有安置掉,还打什么禁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