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叫他们这些习惯了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头上作威作福,凡是生杀予夺自成一体,而被人称“坐地天子”的藩帅们主动交出自己的底盘权柄,就此归于天下一体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和简单的事情。
因此在内外诸多的利益牵扯之下,凡事还得先见了真章,才有可能进行后续交涉的可能性;如果淮上三镇能够因此抵挡的太平军更久一些,乃至令其知难而退,日后待价而沽的本钱自然愈发雄厚。
这样拖个几年光景下来,相对于在损兵折将中被持续放血和削弱的武宁军和泰宁军两家,保有基本实力和底盘的平卢军,将变相的彻底掌握这个联盟的基本主导权;
然后,再考虑伺机将其卖出个好价钱,在新朝换取个权柄和待遇优厚的位置,在安然完成齐王平卢军的大位传承同时,也将王氏的富贵荣华继续延续下去;
只是,似乎能够理解他一番苦心和初衷的人实在有限。因此,仅仅是在打发了最后一波,来自河北卢龙军窥探虚实的使者的第二天,尚在新纳不知道第几十房爱妾怀中的王敬武,就突然接到了一个突发消息:
“今早,少帅(王师范)突然带着后衙子弟,全副披挂前往(益都)城北门外的集鹿坊去了……”
“该死……无知小儿要误我大事呼!!”
王敬武不由气急恨声喊道:某种意义上众所周知的事情,这(益都)城北门外的集鹿坊,不正是长久往来于南边的那些人,所常驻和停居之所么?
却不知道自己那个傻儿子,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和刺激,居然被蹿兜去对着这些南边背景的人等先下手为强了。他以为自己是谁么,班定远还是陈汤、李广利?
要是武宁军和泰宁军那边都还未曾打起来,自己这儿先惹来了太平水军的报复和海路封锁,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
而在长安城内的前京兆府,现在的上京管制会的诸多临时部门当中,却是自上而下弥漫着一股小小的喜庆气氛。
因为,随着大量投入的战俘和劳役,从江陵至长安的电报线路已经修通,并且投入了调试当中。再加上之前的线路,理论上从广府出发的消息,只要经过半天到一天的功夫,就可以跨越千山万水让长安知晓了。
而最新的一条消息,就是因为从天竺征拓获得大量优质铁矿来源,作为船团压舱底的结果,南海(今广东佛山市)县为中心的岭南钢铁的产能又翻了一番,尤其是相对高端的工业钢材和铳炮钢。
接下来就是在原有驿站、馆舍的基础上,齐头并进的同时铺设延伸向西北凉州,以及从斜谷道、陈仓道、傥骆道延伸入剑南三川的电传线路和壁板信号塔。
而这种信号塔和电传线路作为日后一体两面,可以相互对照和互为补充、纠错的传讯手段,将会并存运行上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被成熟而发达的电传网络给彻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