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以这笔预期收益为担保和抵押,足以撬动南方各道游离在民间的商业资本力量;有偿的令其承担起指定物资采买和转运的任务,作为官方大宗出产和输运之外的补充力量。
因此,虽然现如今太平军治下的输送能力,还没有能够恢复到唐朝全盛时期,可以分作一年两次转运二百六十万担栗米豆麦进京的规模;但是如今通过拓宽后商州——武关道丹水船运,依旧稳定保持每月最少三四十万石的输送量。
再加上通过粮食和农副产品的再加工,变成饼、糕、面、饵、团、罐头等便携制品的形式,提高了相应产品利用率和费效比的缘故;所以不但足供京畿道和关内各州的恢复生产所需,还能有所余力的支应关西、关内的军事行动。
随着大都督的一声令下,即刻从京畿道内各集结点启程的补充营和民壮,以及西渭仓、永丰仓、蓝田军仓和长安太仓署等多处囤积场,同时调转拨运粮秣物料和器械;散布在关内道北部的军事力量再度被全力发动起来。
而在临汾城外,太平河东讨击军副将孟楷所在阵垒土台上,也迎来最为艰难和危急的时刻。在他的身前坡道已经倒满了纠缠成团的人马尸体和残断的刀剑铳矛;吸饱了血水的地面都变得软滑泥泞起来。
就连他本人袍甲上也溅满了血色和零星的碎肉,那是近距离用阔口大铳和短管小炮,所轰击杀退了一波又一波敌势的产物;然而那些已经突入阵营中的河东藩骑,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还在争相奔涌而来。
而外围那些层层布置的壕沟、拒马、栅墙和土垒,被人马尸体填平和冲击出了一个大大小小缺口;而在这片围绕着中军大纛和将旗战场当中,铺陈开来了一重重用血肉作为调色的扇面辐射轮环。
而在他身后笼罩在一片氤氲中的几个土台炮垒,更是都已经将炮膛打的滚烫发热,就连当场浇水也没法马上降温下来,反而还因为过热爆裂了一门死伤了好几个人;剩下的炮组成员也只能仓促拿起火铳和刀剑,加入到了前沿的阵战中来。
然而到了这一步,除了相继从城南、城西赶来的增援,却被分割开来只能各自为战的数支人马之外;随着讨击正将葛从周已经攻入城中,而厮杀战斗尤酣的另一部分人马,却是迟迟未曾回援。
手持半截钩矛的孟楷难掩疲色和身体的抽搐,却依旧在尸堆累累中屹立如山;只是在他身边的已经软软塌下左边手臂而整个人像是血水里浸透出来的亲兵队头,却是依旧还在努力的劝说他:
“将主,儿郎们撑不下去多久了,还是稍稍退避一阵吧,抵靠住城下再结阵……不然真要都折在这儿了……”
“未得号令,不准退……”
孟楷却是不为所动的抽搐了下因为太过使力而痉挛的面皮道:
“既然领受了军命,自我开始只要还能站着,就不许敌军逾越一步……”
“孟头,让我等给您争取一线吧,活着才有退路,留着有用之身才有更多的想头啊!!”
而另一名眼睛都瞎了一只老卒,却是举牌荡开一只乱飞的流矢而嘶声再度劝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