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原本以为尚可凭借一己之力,仰仗这身意气和勇力总能搏出一番前程;乃至获得足够的名位和权柄,而稍加有所改善局面;就算最不济,也能得以晋王更多看重一些,而泽及地方乡土父老。”
“……”
听到这里,李嗣昭(韩进通)突然有些心中很不舒服的失声了。
“蒙将主的恩德,阳五(周德威字)固然能取得五姓女,令子孙就此改换家门位列衣冠之家。但是!这又于我河东百姓地方父老何益?”
周德威这才继续道:
“这怕不是用多少河东子弟死伤累累的尸骨血水,所尽染出来的前程和机缘啊!某就忍不禁要去想明白了,这到底是何处出了偏差和谬误?”
说到这里他再度叹了一口气:
“思来想去之后,某就去查访历代的典故,又忍不住去看了那些禁书……”
“什么禁书?”
李嗣昭(韩进通)眉头一挑,心中有些不妙:
“自然是那些五姓势家,视若洪水猛兽而不惜毁禁流传的太平妖言了!若非浑家偶见提及,某真还不晓得世上还有如此直指人心的骇然之言……”
周德威却是坦然道:
“然而看得多了,最后某家就只明白了一个通篇意思:那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圣人之言。”
“你……”
李嗣昭(韩进通)却是愈发堵心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中的亲信部属,居然也会受了这种妖书的影响。
“晋王终究是边地的藩部出身,虽然世代号称以大唐外臣亲藩自居,但是本色当中难道还不是藩胡那套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