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转头对着作为先手领队的跳荡都尉林铭,拍胸口到:
“接下来的事情,就尽管交给俺好了,保管在最短时间人,给你拉出一批勉强勘用的本地人士来……不过,得先从辅卒当中找一些河中籍的士卒来……”
随后,又有一名轻驰而来的虞候,在他们面前落马禀报道:
“都尉,辅卒大队搜遍了关内,都未能找到足以合用的物料;倒是跟上来的(战斗)工程团,带来了百十副羊皮泡子和大量绳索……”
“那就好了,光凭这些物件,就可以先扎出好些个浮垡来;再挑出些会水的好手来,在夜里试着强渡他一波看看能成不……”
跳荡都尉林铭不由点点头,然后又对着杨复生道:
“接下来,就要劳你多加用心了……”
“我办事你放心,管教那对岸之敌挪不开眼去……”
杨复生却是闻弦歌知雅意地答道:
于是,当夜幕开始笼罩在汾水之上,而月色尚且未从厚厚积重的云层中透出来的时候,在汾水西岸的山口开阔处立营的太平军阵中,却是一片火光通明而充斥着嘈杂的喧嚣。
因此,从东岸这儿看过去就可以隐约见到,那一车又一车的物资从鼠雀谷内的关口,给拉到了营地当中,然后又变成正在中宰杀的猪羊惨叫声和围观者的哄笑声;最终又成为各种炙烤、烹煮和炸制肉类油脂的气味。
一时间,各种换着花样炊食的香气,甚至都隐约飘到了东岸来。而又让那些值守在尖栅和拒马之间,正在啃着粗面干饼和死硬的陈年肉脯,还有一点劣酒作为保暖和漱口的晋军士卒,越觉得味同爵蜡起来。
然而这些动静还没有完全结束,又有许多马拉大车上的酒桶和酒坛,被高高的堆砌了起来宛如一座座的小山,而又变成了在夜晚当中清脆可闻的碰碗和摔杯声,各种劝饮和高谈阔论、争执不已的叫嚣声;
而伴随着这些隐隐约约的声浪,则又再度响起了一阵结果一阵的参差不齐的歌声;而当这时候,就算是那些在河岸上巡夜的晋军士卒,也难免有些意兴寡然而越发有气无力和神不守舍起来;
哪怕他们大多数早已习惯了北地冬天的严酷,但也忍不住在寒冷造成的身体本能驱使下,想要草草结束自己这段巡程;而回到帐中喝上一口加热过也依旧味道寡淡酸涩的浊酒也好。
而在营地一角的黑暗当中,已经换上一身轻便而保暖胶皮套子的林铭,也对着特制油膏涂黑了头脸只露对鬼魅式眸子的左右,再度确认了临时调度的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