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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校对版] 猫疲 1819 字 2023-03-17

因此,这两僮中的部曲和世兵,早已经在真骨为首的大贵族和重臣家族的侵并和煎迫之下,不是纷纷破产逃亡啸聚山林,就是被迫是投身、附籍为朝廷赋税徭役之外的私属奴隶;因此,历代来自王京的多次点籍,都是在各家派来的私奴婢和临时抓来的野民应付过去的。

结果真正需要出战的时候,两大僮的营中就迅速空空如也了。哪怕当朝的真圣女王在和白会议上亲自拿出内帛三万绢、五千缗钱,又对着诸多执事省大臣痛陈利害,但是依旧响应者寥寥,而只有少数人献纳助军资材不到一万绢帛和制钱;至于更多的则是叫穷叫苦声一片不绝于耳。

然后,女王又下王大令,命位和府(类似唐的吏部)、调府(类似唐的户部)、兵部、礼部、仓部、左右理方府(孝昭王后称议方府,类似唐的刑部和大理寺)、例作府(类似唐的工部)、司正府(类似唐的御史台)、领客府(类似唐的鸿胪寺)、国学(类似唐的国子监)等部署,按照令、卿(兵部称大监)、大舍、舍知、史等官职高低,进行分禄助国。

然而,结果就是和白会议上大家谁也没有公然反对,但是内舍寮(比同唐内侍监)的官中人和侍者,逐一前往各自人家征募和收取的时候,就被豪奴和部曲给毫不犹疑的挥棍驱打出来了;只有少数金城王京内的商人,给象征性的凑出来了一千多缗的献金。

然后,又有人异想天开的进言,让朝廷出动王族近卫黄狮子队意外的另一支“精锐人马”,也就是源自花郎道的勇武之士。当然了,这个时空所谓的花郎,其实没有后世半岛上那些不要脸的后世子孙,牛皮哄哄吹的“五受五戒”那么神奇。

不过是:“择贵人子弟美者,傅粉妆饰之,名曰花郎,国人皆尊事者也。”(唐代令狐澄《新罗国记》)。也就是将挑出来贵族子弟俊美者,涂脂抹粉精心打扮之后作为王室仪卫一般的花架子存在。所以,这个异想天开的建议,是让出身各大门第的花郎子弟们,带着各自的私家部曲为国出战。

然后,毫不意外的再度被和白会议给否定了,而进言之人更是被仗责数十而下狱戴罪。然后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能够看出来王室为首的朝廷使如何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了。于是一时间,就连承平日久的王京之内也人心动荡,惶然不安起来了。

最后,来自王京的贵人们在走投无路而无法可想之下,甚至把主意给打到了位于南方百里之外金海京的淮南馆头上了;因此,一纸借师助剿的王令就这么随着来自金城的使者,出现在了金海京的淮南馆之中。

在这份王大命之中,不但充满遮羞布意味的委任了金海京的大尹,庶王子金圭为王京南面招讨使,还公然宣称“凡淮师所克之土,财帛子女予取予得。”然而,再怎么丧权屈辱和卑下不堪,却也是崔致远为首想要改变现状的有志之士,眼下最需要的名分大义和行事的口实了。

但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这位来了就不打算再走,而以自称监军身份呆下来王族朴氏出身的使者之外,还有接二连三来自王京投奔的中小贵族和携家带口的商人、士子、民户,却是明显对于王京金城也不大看好了。

第1134章 无复鸡人报晓筹(五)

根据这一次的前来的使者,出身王室支系朴氏的监军使,官拜第十等啄评的朴贤宇所言,就在三天前有一支身份不明的武装,逼近了王京金城所在。虽然没有直接进攻金城,而只是烧掠了北郊数处村邑而走,但是对于统治已经摇摇欲坠而政令不达的王京朝廷,却是雪上加霜的最后一根稻草。

城内被王族给好容易聚集起来的数千壮丁和游檄,在连惊带吓之下当场哗了营,而自相践踏的丢下满地旗鼓逃散一空了。然后又变成城内到处作乱和骚动的苗头。而仅存的黄狮子队却是固守王城不出,而任由东大庙和东山祠都被烧掉了,连带维系王室最后一点体面的遮羞布也被撤掉。

这一次,却是就连王京之中的真骨之家(大贵族),也开始相继安排亲族子弟出外投奔以为安排后路和将来了。毕竟,相对于奢靡安逸的王京金城,这些和白会议上真骨出身的执事大臣们,可是人人都在乡里坐地千万顷(禄邑制)而屋宇连绵,拥有奴婢、部曲和头下部民无算。

(“宰相家不绝禄,奴僮三千人,甲兵牛马猪称之”《新唐书·东夷·新罗》)。

因此,一旦王京之中有所变数和动乱,这些乡土里的人口和资源,就足以成为他们的凭身之资,乃至顺势就此自立一地而坐观成败以奉胜者,甚至是顺势而起成为乱世之中争雄的一方势力。可谓是进退有据。但是那些中小贵族和官吏,还有依附王室为生的士家、匠户们就没有这种凭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