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作为最低层卖力气的劳工和役夫遍地都是,但是因为年纪偏大或是艰苦困顿出身的所限,其中能够通过再教育成为合格技工的比例,就是在是泛善可陈,并且大多只能应对一时,却没有多少进一步学习和发展的潜力了。
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在数学科目的基础上,通过强化天文和地理方面的常识;而培养出一批足够数量兼济军事民用的测绘人员。毕竟,太平军如今已经囊括和统治了大唐大部分旧有版图,但是相应山川地理和天文历法测绘,还是没有能够跟得上。
目前太平督府下所属,主要还是一些随军的战地测绘和气候、水文观测的军士编制,以及镇反会下配属于“三支队”专门用来清丈田亩的人员;所组成的两条简易体系而已。
如果不能乘着新朝气象和中央集权的强大执行力,尽早完成对于既有统治区的边角和新占领区的测绘摸底的话;任由其拖沓和推延着日积月累下去,又会给后世留下不知道的多少弊情和隐患、争端的根源所在。
而天文地理水利诸学科的积累,又同样是后世实用学科和应用技术领域,所不可避免的基础和前提所在。如果不能早早把这个体系建立并运作起来;很可能在经历若干代以后,就面临着人亡政息式的重新断代和倒退。
而在这一片忙碌和纷扰当中,河南方面再度传来了新的变化。
第1154章 不及卢家有莫愁(五)
河南道,青州益都城外,漕河冻结的冰面随着逐渐转暖的天气,而开始不分昼夜的发出消解、开裂的咔咔声。
已经进入并占据了平卢军淄青镇理所,而镇压和扫清了最后反抗力量的朱老三,却是难免在面对着宴会之后满堂狼藉的继续独酌之间有些隐隐的悲伤。不仅仅是因为他最后收拢回来的士卒已经不足万余人了,也因为他再度失去了好几位,本以为可以一起在新朝享受富贵优养的老兄弟。
虽然说,平卢镇最要紧的部分已经打下来了,益都城内的接管、收降和肃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追击逃亡的王师范一行的骑兵也派了出去,短时间内他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只要等待更多的后援,就可以进一步的收拾着平卢军青淄镇七州的局面了。
但是他依旧有些意犹未尽,或者说是心中空荡荡的有点无处着落,或者说是缺失了点什么似的。毕竟,如今能够与他把酒言欢而一同享受这般胜利成果的人等,似乎在变得而越来越少;就连跟随他多年的牙门护军指挥使胡真,都因为断了一条腿而不得不告别军伍。
至于那些经过甄选和提携新补上来军将们,或许敬畏和服从有之,但是在相知相交的熟悉度和指使如臂的配合默契上,就实在有些相去甚远了;更别说是敞开胸怀的把酒言欢。是以他眼下在反败为胜的酬功宴会之后,依旧难免觉得孤寂寥落而无处排解了。
这时候,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膀子上缠着渗血绷带的朱珍走进堂来,只见他略带喜色道:
“留守,啊不……将主,新一批物用军资已经输送到了;此外还有长安的委命军书,许我部在本地收降的平卢士卒中甄选精壮,以为补充麾下,并且许以平卢军故地后续权益行事之便……”
“那真是太好了,就劳你好好的择捡一番了……”
朱老三闻言却是有些隐隐的叹息和苦笑起来,却是因为转投了太平军之后,固然是接踵而至的连绵拉锯和激烈大战打得越多,军队积累下来的伤亡也不少,但是后方的供给和兵员补充,却是显得越发宽裕和充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