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钦觉得,贾畅在吐槽之余,也有些乐在其中的味道。毕竟一个追随有底线的主君,夜半三更之时睡觉能够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张钦自己心里也是如此想。
“这世上总是如此,好人活得极累,恶人活得痛快,不过若一昧只求痛快,这世上早就成了人间鬼域。”张钦道。
“张先生理解便好。”贾畅深有同感地点头,然后继续谈起正事,“此前我们便想过,安排一人去接近钱益,争取能成为其人‘同党’,以此套取机密。但此人极为谨慎,我们又不敢打草惊蛇,故此一直未曾行动。今日见着张先生,无论是胆气还是智略都极是合适,故此我才会临时起意。”
张钦听他夸赞自己的胆气与智略,心中也是微微一喜。
此人被赵和安排在一个职位不高却极为要害的位置之上,想必是赵和的亲信心腹,这等人物对他的观点,肯定也会传入到赵和心中,也就是说,他有望给赵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而且除了胆气智略之外,张钦还有好几个优势。
首先他是一位旧日的“名人”,十余年前他行走天下之时,才名大约就和现在的钱益相当,因此算得上是出身清白,不是那种临时冒出的“新人”,容易引起怀疑。
其实他自蜀郡而来,自然不大可能是护国公政权安排的人物。
这两点决定了他若是接近钱益,比起旁人要更为容易。
“若张先生觉得不妥,此事便作罢。”贾畅又道。
这话听得张钦笑了起来:“贾主事何必如此,我既然听贾主事说了此事,若还想着顺顺利利参与科举,就必须听贾主事之令行事,否则的话……”
贾畅也笑了起来:“张先生果然是个明快之人!”
“此事我应下了,只不过我为贾主事冒此风险,贾主事何以回报?”
张钦直接索取回报,有些出乎贾畅的意料,贾畅深深看了他一眼:“张先生放心,从今日起,张先生便算是职方司下行走——这可以算是小吏经历,而且在职方司做一年,抵得上在地方州郡做三年!”
贾畅没有直接给任何好处,但他所说的事情,还是让张钦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