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打断了吴厚顿,道:“五年前,催命鬼在码头上将你怀中的那份名单轻易掉包,此举瞒过了鬼叔更是瞒过了我董彪,都还以为你不过就是个盗门高手而已,连一流水准尚不能及。却没想到,无影鬼之所以被江湖人尊称为无影,便是因为他隐藏身份的手段极为高明。你以一份对你无关紧要的名单换来了安良堂对你五年的轻视,此等手段,我董彪不得不服。”
吴厚顿苦笑摇头,道:“董二当家的,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呀?那份名单怎么就对小的无关紧要了?小的可是跟内机局的人都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万两银子的价码啊!”
董彪哈哈大笑,道:“可是,吴先生的自信和说辞却始终矛盾,而且,你方才的眼神已经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你。试想,一个能从内机局秘密传送渠道中盗走绝密名单的人,又岂能轻易丢失了那份名单?想当初,我只当是鬼叔的手法高明,但今日细细一想,绝非如此。再有,神不知鬼不觉便摸清楚了大清朝特使的底细,即便是我家鬼叔也绝无十足把握,能做到的,只有那无影鬼。不过,这些推理便在一分钟之前我却从未想到过,是吴先生那种超脱常人的自信眼神提醒了我。”
吴厚顿长叹一声,道:“都说董二当家粗中有细,今日切磋,果真如此。老夫修炼数十载,可就是这该死的眼神掩盖不住。也罢,也罢!即便今日瞒得过你董二当家,明日也瞒不过那曹大当家……好吧,老夫认下了,老夫便是那被江湖朋友讹传的盗门二鬼之南无影。”
董彪颔首抚掌,喝道:“来人啊,给吴先生让座看茶!”转而再冲吴厚顿抱拳施礼,道:“董彪敬请吴先生赐教,当初为何甘心放弃那份名单呢?”
吴厚顿道:“盗门中人,盗亦有道,吴某既然接下了这趟活,就得把货完完整整地交到金主手中,只是其中出了些纰漏,老夫居然被内机局的人给盯上了,虽然不能奈我如何,但前来与老夫交接的人恐怕就不会那么走运了,故而,老夫出此下策,借口出卖名单给那内机局而远渡重洋,只是因为你安良堂值得信任,且有足够实力对抗那内机局。”
董彪缓缓点头,道:“听先生如此一说,董彪豁然开朗。都怪董彪眼拙,让先生受委屈了,董彪给先生赔不是!”董彪说着,走下座位,来到吴厚顿面前,屈膝便要行跪拜大礼。
吴厚顿出手相托,笑道:“老夫虽然遂了心愿,却是苦了这位小哥,因而那顿揍挨的倒也不冤。”
罗猎在一旁听得入迷,当吴厚顿说到苦了这位小哥的时候,居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董彪道:“先生此举虽让国家少了一个栋梁之才,却为我安良堂送来了一个堪当大任之才,如此说来,还是我董彪理亏。”
罗猎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走向前来,抱拳赔礼道:“罗猎对先生多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吴厚顿先是一笑,忽又瞪眼,道:“怎么都婆婆妈妈了呢?还说不说正事了?”
董彪一凛,再次抱拳道:“请先生开出条件。”
吴厚顿喝道:“痛快!老夫生怕二当家的跟老夫啰嗦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命运,老夫没有姓崔的那么高尚,老夫做事只是图钱,这样吧,一口价,一万美元,老夫助你安良堂得到那枚玉玺,若不成功,老夫分文不取。”
董彪朗声笑道:“先生如此痛快,我安良堂岂肯被先生笑话?我再加你两成佣金,只求先生尽心尽力!”
吴厚顿道:“君子一言……”
董彪随即接道:“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