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心中一阵感触,刘裕的确开始成熟了,寥寥几句话,已赢得屠奉三的好感,且表现出他知人善用的才智。亦只有刘裕能说服江文清,将统一指挥的权柄交由屠奉三,使己方仅余的微薄力量,能发挥最高的效用。
刘裕下决定道:“上淮水前我们分道走,我和燕兄到广陵去见刘牢之,五天后在新娘河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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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立在一座高岗上,三十多名亲随把守四方,雪野在前方扩展到无垠的远处,后方是结霜挂冰的密林,在晨光下大地难掩一片荒寒之象。
再朝前走半天马程,便是以赫连勃勃为首的匈奴铁弗部的根据地统万城。
拓跋仪在两名拓跋族的战士引路下,策马驰上高岗,在离拓跋珪默立处十丈许远甩蹬下马,来到拓跋珪后方,致礼问好后颓然道:“边荒集完了,我们终是斗不过慕容垂,我愿领受族主赐下的任何罪责。”
拓跋珪仍没有回头,双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柔声道:“赫连勃勃是否到了边荒集去撒野?”
拓跋仪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拓跋珪既晓得攻陷边荒集的联军有赫连勃勃的一份,当清楚边荒集的情况,更该晓得,今次荒人翻身无望,为何却显得对关系重大的边荒集的得失,毫不在意,还似胸有成竹。
要知如赫连勃勃得边荒集之利,又有弥勒教、姚苌和慕容垂全力支持,将会成为拓跋族南下的最大障碍。
拓跋族的另一条南下之路便是入长城,以平城和雁门作根据地,如此与慕容垂的冲突将势不可免。以拓跋族现时的实力,比之慕容垂,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如非慕容垂的主力集中往荥阳,恐怕慕容大军早收复雁门和平城,还会把盛乐夷为废墟。
他已有年多没见过拓跋珪,此刻的拓跋珪,明显地予他不同的感觉,但不同在何处,他却感到难以具体地描述出来,那种变化实在微妙难言。
答道:“赫连勃勃在竺法庆、司马道子、姚苌和慕容垂的支持下,以狂风扫落叶的方式,攻陷边荒集,我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今次我们是彻底的完了,我族的战士四散逃亡,我因得到一些或许对族主有用的消息,所以全速赶回来。”
拓跋珪淡然道:“是甚么消息呢?”
拓跋仪整理好脑海里的思想,答道:“慕容垂和姚苌暗中勾结,以对付慕容冲,慕容垂会使出引蛇出洞之计,佯装亲领大军北返来对付我们,只要慕容冲中计出关,姚苌便会夺取长安,断慕容冲的后路,而慕容垂则会尽歼慕容冲出关的部队,完成统一鲜卑慕容族的壮举。”
稍歇又道:“此事虽由竺法庆之口说出来,不过,观之慕容垂和姚苌在攻打边荒集一事上携手合作,应该大致与事实相符。”
拓跋珪双目神色转厉,凝望远方统万城的方向,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慕容垂不是佯装来攻打我们,而是真的来攻打我们,因为他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也知道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