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淡淡道:“你今天天未亮便出门,到了哪里去呢?”
司马元显答道:“孩儿开始训练第一批新军哩!所以比平常早起。”
司马道子点头表示赞许,问道:“质素如何?”
司马元显道:“质素不错,可是士气低落,直至我宣布增加俸禄,他们才振作了些。士气这东西很难在短期内提升,不过,孩儿会在这方面下工夫的。”
司马道子转过身来,讶道:“你竟懂得注意军队的士气?”
司马元显俊脸一红,垂首道:“我是从荒人身上学来的,他们的斗志坚如铁石,不论在如何恶劣的形势下,仍不会气馁,这就是士气。”
司马道子苦笑道:“荒人确是你的良师益友。你多久没有到青楼去?人有时也该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心中浮现楚无暇动人和充满诱惑力的玉容,自她离开后,他有过几个女人,但全不是那回事。
司马元显道:“有时孩儿也想到秦淮河遣闷,唉!不知如何?没有了纪千千,又想及眼前的情况,最后还是提不起兴致。”
司马道子点头道:“歇歇也是好事。我今次召你来,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但也是坏消息。”
司马元显愕然道:“爹挑动孩儿的好奇心哩!究竟是怎样的消息呢?”
司马道子微笑道:“有点胡涂了,对吗,不过你听了便明白。第一个消息是我刚接到殷仲堪的奏章,要求恢复荆州刺史的原职,桓玄、桓修和杨全期也在奏章上署名。”
司马元显一震道:“他们又再伙同一气哩!爹的分化之策,看来对他们的团结没有影响。”
司马道子从容道:“这只是表面看来。桓玄虽表明支持殷仲堪的要求,事实上却是不得不为之,是形势所逼下的权宜之计,殷仲堪和杨全期确是有实力的人物,可是,不论兵法武功,均远不及桓玄,一对一固然非是桓玄对手,联合起来恐怕仍是败多胜少。可是,桓玄却不得不顾忌我们和北府兵连手的力量,一日与殷仲堪和杨全期决裂开战,我们必站在殷杨两人一方,桓玄便势危了。所以,桓玄现在是忍一时之气,静待最佳时机,再一举收拾殷杨两人。”
司马元显明白过来,同意道:“爹的分析非常透彻,此事确是好坏参半。”
又问道:“如此该算对我们利多于害,桓、殷、杨三人再没可能通力合作。”
司马道子道:“那你便要把第二个消息一并考虑。天师军已完成集结,总兵力达十万人,大小战船近千艘,据报,将在短期内渡海进犯会稽。而这正是桓玄等待的时机,只要天师军牵制着我们,他便可以掉转枪头收拾殷仲堪和杨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