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媞特意地解释她为何要在建康下手杀他。以他的精明,一时间亦没法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不知是否因方玲被押上城楼,从这女人身上看到任青媞的影子,致令他想起任青媞。两女同样美艳动人,又武功高强,可除此之外,比较沉着冷静的功夫,方玲就比任青媞差上不止一筹。
像现在的方玲,双目射出深刻的怨毒和仇恨,换了是任青媞在她这种情况下,肯定仍是从容不迫,摆出向你投降的楚楚动人模样,且媚态横生,教任何男人不忍伤害她。
“到哩!”
刘裕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往说话的李兴国瞧去,后者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显然是被贼势吓得魂不附体。
何锐比李兴国只好一点儿,倒抽一口凉气道:“焦烈武竟有这么多艘战船,人数该不在三千之下。”
老手笑道:“来得越多越好,正可以一网打尽。刘爷算得最准,猜到焦贼是有据地争雄的心,所以把真正的实力隐藏起来,却给刘爷一招引蛇出洞,令焦贼的底子全曝光了。”
刘裕心中暗赞,老手不愧是北府兵操舟高手,见惯大风大浪的场面,经得起考验。
王弘反冷静下来,沉声道:“共有二十二艘开浪海船,以每船百人计,敌人兵力达三千之数。”
三十二艘没有点上风灯的开浪船,仿如黑夜出动的海怪,渡海而至,择人而噬。而立在城楼上的二百多人,则清楚焦烈武和他的手下,事实上比任何猛兽更凶残可怕。
最接近码头的一排贼船,离岸已不到三十丈。
泊在码头处的沙船,比对下更是孤苦伶仃,如羊儿般等待群兽的扑噬。
这完全是触景生情的错觉,事实上沙船是个可怕的死亡陷阱,偏又因沙船本属大海盟,令对方生出安全的错觉,不起戒心。假如此船不是从方玲手上抢回来的,而是故意摆在码头处,那敌人肯定会生出警觉,先以火箭毁掉她方会登岸攻城。
这是非常微妙的心理。
刘裕暗呼好险,如果自己没有想出此招,纵使能杀焦烈武,但要凭二百多人去对付三千多个凶悍的海盗,最后必是落得城破人亡的结果?更何况这二百多人里,除老手和他的兄弟外,人人失去斗志,恐怕未待敌人攻城,早四散逃亡。
刘裕举起裂石弓,把右手拿着绑上火种的劲箭安放在弓弦处,微笑道:“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