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还冷哼道:“任后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吗?我怎会不妨桓玄一手,他的部队全在我的监视下,他动半个指头都瞒不过我。桓玄想暗算我,会是自讨苦吃。”
任青媞苦笑道:“帮主动气了,我是否该闭嘴滚蛋呢?”
聂天还瞪了她好半晌后,摇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提防桓玄,我和他的结盟是互相利用,根本没有道义可言。但若没有这个盟约,我到今天仍只能在两湖称霸,坐看大江帮耀武扬威。”
任青媞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
聂天还道:“请说下去。”
任青媞道:“在一般的情况下,谁都难以对付帮主。可是当帮主倾巢而出,一旦被截断返两湖之路,将成被驱离山林的猛虎,变成被犬欺的平阳之虎。帮主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天还从容道:“这个情况或许有一天会发生,但绝不在攻陷建康之前,这方面我自有打算。”
任青媞冷静地道:“帮主雄才大略,心中当然有全盘计划,容许我猜测吗?”
聂天还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皱眉道:“说吧!”
任青媞微耸香肩道:“当桓玄全力攻打建康之际,帮主将攻取荆州,变成另一个桓玄,那时就算桓玄成功攻夺建康,但已失去上游之利。对吗?”
聂天还沉声道:“这是桓玄的看法,还是你的猜测?”
任青媞目光投往烟雨中的洞庭湖,轻轻地道:“不论大江帮,又或两湖帮,都是桓玄的心中刺、眼中钉。桓玄并非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他借帮主之手除掉江海流,实为高明的一着。可是他有两大缺点──第一个缺点是好色;另一个缺点是疑心重。”
接着秀眸朝他瞧去,平静地道:“天下谁不晓得帮主是不甘臣服于人下的霸主豪强,以桓玄这么一个疑心重的人,绝不会让帮主坐收渔人之利。如果青媞所料无误,在毁灭两湖帮前,桓玄只会封锁大江,而不会直接攻打建康。”
聂天还冷然道:“你是指今次桓玄邀我攻打江都,只是要覆亡我两湖帮、引蛇出洞的奸计、哈!若是如此,我会教桓玄后悔。”
任青媞从容道:“我刚才说过,在帮主全力提防的当儿,攻击你的人肯定是蠢材。攻打江都,帮主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桓玄怎敢在这种时刻打帮主的歪主意。事情会发生在歼灭了杨全期和殷仲堪之后至进犯建康这段期间内。”
稍顿续道:“帮主虽然对桓玄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可是对巴蜀的谯纵又如何呢?此人能独霸巴蜀,大不简单,其出身来历,更是神秘。谯家的崛起只是十多年间的事,看看以干归这等人才,亦甘为他所用,便知谯纵不止是一般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