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还苦笑道:“你以为我会忽略谯纵吗?”
任青媞道:“帮主当然不会有此疏忽,但却肯定感受上没有我这般深刻。谯嫩玉可说是从我手上把桓玄硬生生的夺去,且是在干归饮恨建康的消息刚传入桓玄耳中的当儿,由此可见此女应变之速,不择手段的厉害,哪有半点像世族人家的正经女儿?且如果不是荒人故意泄露谯嫩玉行刺高彦的事,到今天帮主恐怕仍未对谯家生出警觉。”
聂天还现出深思的神色,好一会后点头道:“任后所言,全是实情。”
任青媞喜孜孜地道:“帮主终于听得入耳哩!”
聂天还讶然瞥她一眼,皱眉道:“你对谯家还有甚么看法呢?”
任青媞叹道:“先兄在世之时,一直有留意南方的情况,下了不少工夫,当时毛家的势力比谯家大得多,所以我们不大留意谯纵,谁想得到谯纵竟能于一夜之间把情况扭转过来,由此可见万不可轻视谯纵,否则将重蹈毛家的覆辙。”
聂天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青媞默默的看着他,等他放下酒杯,柔声道:“你听过李淑庄这个人吗?”
聂天还愕然道:“当然听过,她不但是淮月楼的大老板,且是在建康五石散的主要供应者,令她变成建康最富有的女人。”
任青媞秀眉轻扬,像在自言自语般道:“我为何要提起她呢?因为先兄曾和她有一段情,一直以来,我们只当她是一个有办法的女人,从没有想过她在名利权势外尚另有野心,不过这个想法我已改变过来。”
聂天还讶道:“甚么事令你改变对她的看法?”
任青媞道:“当然与干归葬身淮月楼有关系,没有李淑庄的准确情报,干归如何能掌握刘裕赴淮月楼夜宴的事?照我猜李淑庄未必直接和干归有交情,但却与谯家有密切的关系。”
聂天还一呆道:“你这猜测非常管用,我的确是低估了谯家的实力。”
接着苦笑道:“听你说得我有点心神不定,我很久没有这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任后对我有甚么忠告呢?”
任青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如果我是帮主你,就拒绝出兵,随便找个借口,例如尚未准备充足,请桓玄把攻击殷、杨两人的行动,推迟半年。”
聂天还双目神光剧盛,盯着任青媞。
任青媞垂首道:“青媞要说的话说完哩!一切由帮主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