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页

“诗词歌赋岂能用来治国?”李圭斥道,纵观历代大才子、大诗人,可有几个能在朝堂上有所建树的?治国平天下依靠的可不是这些。

“是,奴婢谨记陛下教导。”魏士良连忙出言谢罪,接着他又介绍起第二名贤才来,“第三排左起第四位乃是荥阳郑氏的子弟郑清之,此子熟读经义,会试时论盐铁的策论引得诸位考官交口称赞。”

“还有么?”李圭冷哼一声没有评价,这朝堂上的世家子已经够多的了,这位大抵又是一个只会抱着祖宗法度不放的杨介夫吧?

“有,第六排正中间的那位是今科的会元袁章。”魏士良似乎听出了李圭的不满,暗暗地擦了一把冷汗继续介绍道,“这袁章出身寒门,先是得了江南的解元,又入京摘得会元!若是此次能成为状元,这就将是本朝第一位能三元及第的才子。”

“哦?可是在太平的雅集上吟诵出‘可怜南北路,高盖者何人’的袁章袁飞卿?”那首诗让杨德明等人颇为不快,但李圭却是很欣赏的,在他看来,阻挠他称呼先父为皇考的都是大大的奸臣。

“正是,此人乃是昔日大儒龙溪先生的弟子;先皇在位时龙溪先生因为曾被杨丞相上书弹劾,最终罢官贬斥,流落江南,收了袁章为关门弟子。”魏士良手上掌管着皇城司,对这些机密往事知之甚祥。

“哦?龙溪先生的大名朕也曾听闻过,今日倒要看看他的弟子得了他的几分本事?”李圭眼前一亮,既然和杨介夫有仇,那么岂不是正和己用?

随着魏士良的介绍,李圭对本科的考生有了大概的了解,期间还曾走下宝座,来到众士子身边扫了几眼他们的答卷;那位袁章运笔如飞却又句句言之有物,给他留下来颇深的印象。

看到李圭在袁章身旁停留许久,朝堂上寒门一系的官员纷纷喜笑颜开,在他们看来他们寒门一系即将又添一员大将,而杨介夫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时辰已到,众考生停笔!”主考官一声令下,负责监考的官吏游走于几案之间,将考生们的试卷一一收起,并汇总到诸位考官面前。

大魏朝的殿试仅有一篇策论和一首诗词,因此批改起来并不怎么耗费时间;没过多久诸位考官就将试卷批改完毕,并将他们选定的前十名送到宰相杨介夫等人面前。

先皇在位时,历次殿试的最终名次都是由宰相审核、皇帝最终确认,而如今新皇方才即位,并未对此做出更改,所以杨介夫才如此淡定。

杨介夫翻开第一名的卷子,一看姓名果然是袁章,他不动声色的读了下去,片刻之后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年轻人,思虑未免不够周全,如今竟让我发现这么大的漏洞,提前准备的手段看来是用不上了。

匆匆将前十名的试卷翻了一遍,杨介夫出列启奏道,“启奏陛下,臣对诸位考官所列的名次并无太大异议,只是这袁章的卷子,臣以为不仅不应判为状元,还应该加以黜落!”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寒门一系的官员纷纷驳斥,而英国公丘元德则默默举起手中的玉笏以遮掩自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