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山何等七窍玲珑心,怎不知苏芷存心偏袒。
他笑弯了一双顶俏的凤眸,隔着姑娘家的手,情意绵绵地道:“哦?芷芷不是防备我,而是担心这话让外人听去,沈某会招来牢狱之灾么?原来,芷芷也不似我想的那般冷情,你将我视为……同船之人。”
明明可以说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偏生沈寒山作妖,非要讲成“同船之人”。若没听清,岂不是暗示他乃苏芷同床共枕的夫婿?
这人什么毛病?总爱占人便宜。
苏芷明知沈寒山是捉摸不透的乖张性子,却也有一丝难言的心神恍惚。
她松了手,瞪人一眼:“你就不能正常一点?”
沈寒山挑眉:“我同芷芷说什么了?被你认为这般疯魔?”
苏芷也说不上来,她总觉得沈寒山每句话里都带着坑,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偏偏这些陷阱又不是谋财害命的恶计,不伤人,却让她心生涟漪。那股子令人着恼不已的女儿心绪总耽误她的大事,偶尔一两回,还会让她不由自主想到沈寒山这个祸害。
讨厌他,很烦人。
沈寒山是她宦海沉浮途中的绊脚石。
“算了。”苏芷的辞藻没沈寒山这样丰富,讲不过他的地方,她就选择闭嘴。
一个文臣,一个武夫,能过到一块儿去,那是上天开眼,神仙眷顾!
呸,谁同他过日子?!
苏芷杀心又起,再回头看沈寒山,他已然拿起火钳子翻弄茶炉子里烧得正旺的香炭。
苏家下人待沈寒山真是礼遇,竟把君主赏赐的香炭拿来,供他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