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押班说起宫中美人们年愿所求都是想要怀个皇裔,又说赵都知近日得官家赏赐,佩戴貂珰了,一时间风光无两,就连进皇城司衙门,也要高声嚷句“仔细皮实,莫要磕碰着我的贵貂金珰”!
他威风堂堂,原是特地显摆给柳押班看,抖一抖派头。
柳押班多少年的老人,什么样的风头没见过?这举动滑稽稚嫩,没的遭她埋汰。
柳押班面上冷,嘴锐利,几句话便说得苏芷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她果然还是想念都城的,特别是过年时分,她想见一见友人与母亲。
看完了书信,再打开箱笼,里边稍稍贵重的金银赏赐是陈风给的,柳押班则是给她做了个兔毛护额围子,赵都知送的是几张尚药局的养生秘方,专补女子体寒的。
赵都知细心,晓得苏芷风里来雨里去,寒气侵体,需要暖身。有这样一副细腻的玲珑心肠,怪道能在吃人的掖庭里混得如鱼得水。
苏芷把自己闷在屋里好一会儿,沈寒山寻她不着,堵房门外催了又催。
苏芷烦不胜烦,施施然开门。
“有事?”
苏芷待沈寒山,总是不耐烦。
这厮太闹腾了,每回想方设法折腾她,苏芷早已精疲力尽。
沈寒山落寞地问:“芷芷嫌我吗?”
过年了,也不好在除夕夜还给人添堵。故此,苏芷难得赏他一个好脸色,道:“没有,我只是在看同僚送来的信。”
沈寒山多伶俐的一个人,立时明白过来:“大殿下给你送信来了?”
苏芷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老实地点点头:“是。”
“大殿下要帮官家佐治朝堂事,年尾定忙得焦头烂额。那么多俗事累积,竟还有那么多闲心记挂着你,真真难得,也显得芷芷面子极大。”他看起来是在夸陈风体恤下属,眼底又没有丝缕笑意,倒似在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