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脱下华丽轻薄的舞者衣裙,又揭下颊上面纱,同苏芷的装扮掉了个样儿。
苏芷心下叹气,这才几日,她就身不由己,换了两次女子装扮。
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芷拦腰抱起她,以轻功飞檐,助她攀上高墙,逃出府外。
随后,苏芷又从舞伎留下的包袱中,扯出更厚的一条璎珞面纱,遮住颜面。
她料想夜色浓重,应当分辨不出眉眼。
苏芷微微低头,主动走向那名还在同逻夫歪缠的乐班头子。
乐班头子正为了寻舞伎急得焦头烂额,此时看到熟悉的衣裙身影,眼睛都直了。
他急着脱身,哪里还顾得上去验证苏芷真容。左右谁敢扮作舞伶搪塞县令?
前头宴席还在催舞,献舞迫在眉睫,他不敢耽搁,忙带苏芷下去了。
假山石路,乐班头子一面走,一面埋怨:“知道死回来了?!哼,你回心转意倒还好,不然你定要触县太爷霉头的!要知道,县太爷特地请你上宅邸里献舞,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旁的人巴不得寻这个机会,你倒好,富贵路摆在面前,人还往旁处躲。”
乐班头子边说边觑苏芷眉眼,问:“你遮那么多层纱作甚?”
苏芷捏细了嗓音,矫揉造作答了句:“泪痕,怕人瞧见。”
许是见多了舞伎哭哭啼啼,乐班头子嫌恶地皱眉:“嗓子都哭哑了,你真是让我恼火!得了,你戴着吧,免得才过元日,教县太爷瞧见你哭相,又是一场官司要打。嗳,待会儿卖劲儿一些!府衙特地寻你独舞呢,把芙蓉舞的排场操办起来,也好让县太爷一眼相中,晓得没?哎呀,我是真羡慕你好命,我等都不得窥见官府老爷们的天颜,福气都让你享了!”
乐班头子碎碎念叨许久,听得苏芷烦不胜烦。
好在她忍耐一时,总算是行至喧闹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