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e战队的正式集中训练还有十天。

云烁还有十天把自己调整成面对世界赛的状态。路轻下楼的时候他坐在门口换鞋凳上发呆,路轻看了他一会儿,走过来,“怎么了,不知道穿哪双?”

“啊?”云烁抬头,回过神来,没由来地问他,“我现在才去看心理医生,是不是晚了点。”

路轻蹲下来,换成自己抬头,“什么时候都不晚。”

“万一医生说我没救了怎么办?”云烁问。

路轻佯装思忖,知道他是害怕了,便逗他,“没事儿,我的肾给你,肝给你,骨髓也给你。”

“要是不匹配呢?”云烁问。

“那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投胎一次。”

云烁笑了,摸摸他的后脑勺,渐渐地不笑了,他赶紧缩回手,随便拎了双鞋穿上,“你在门口等我。”

一贯冷静自持的云烁从背影里透了些狼狈,路轻慢慢站起来,他知道这是两年来云烁第一次直面这件事。

但其实云烁自己也知道,他早该接受这件事。

他一直让自己规避伤害,父亲病逝的时候他在洛杉矶的赛场场馆里扬刀立名,他和父亲隔着一片太平洋,他一直停在大海的另一头,他一直没能真正飞过来。

老款奥迪是云烁爸爸留下的车,路轻坐进副驾驶,云烁已经恢复常态,很淡然,很斯文。他平静地挂挡起步,这时候路轻才打量起车子的内饰,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上贴了个已经败色的观音菩萨像,后视镜上挂了一串小小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