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床褥下陷,黑暗之中,每一道呼吸和心跳都被无尽放大,房间里还有股淡淡的松木香,似乎是来自身后的人。
时溪没睡着,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刚好压在他的手臂上。她连忙躲开,侧身看向顾延州。
男人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狭长的睫毛垂下来,又浓又密,鼻梁很挺很翘,嘴角放松时没有弧度,薄薄的两片,亲起来还特别软。
房间的窗帘早就拉上了,中间闭合得不严密,留出一条缝隙,微弱的月光透射进来,落在地上,将满室的布置都映出一个轮廓。
她凑上去捏着顾延州的下巴亲了口,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
还以为他睡着了。
谁知顾延州嘴角翘起,单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不让动了,还装凶威胁她:“不许跑了。再跑,我就对你不客气。”
时溪唇角翘了翘,干脆蹭进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笑骂了句:“你好凶。凶成这样怎么会有女朋友。”
他低笑,“我女朋友惯的。”
像是真的困了。
男人低声喃喃道:“你惯的。”
她抿嘴偷笑,用食指戳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又得寸进尺地将手掌钻进他的衣摆,掌心贴着他的腹肌。
见他是真没反应了,才慢慢睡过去。
酒醒的第二天,时溪推开身上热腾腾的身体,轻手轻脚地往床下爬去。昨晚被他这么抱着,浑身都要热得不行。
偏偏顾延州还拉着她的脚腕,将她一把拖了回去,固执地按进自己的怀里。
时溪将脑袋冒出来。
他就重新将她按回去。
一来一回的,他们像玩打地鼠游戏一样。
“我要起来!”时溪推推他,“顾延州,我真的要起来,放开我了。”
顾延州才慢慢睁开眼,手还摸着她的腰,人都没睡醒的样子,嗓音沉哑:“去哪儿?”
她拍拍他的大腿,“洗漱呀。顾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要上班。”
说完,时溪先下床去了。
顾延州应该早就料到她会来自己家,不然为什么会连洗漱工具都准备了一套。更何况他还提前准备了小方盒,藏在枕头底下,就差哪天用上了。
时溪一边刷牙一边心想。
这摆明了,他想跟她同居嘛。
刚好昨晚顾延州借着醉酒的名义,趁机留她在家里过夜,要是她同意了,以后提出同居的时候就合理多了。
——“你看,我喝醉那晚你也留下来了。”
——“家里有你用过的牙刷牙膏和毛巾,你还穿过我的衣服,连主卧的床也睡过。”
——“我家很大吧,床很舒服吧,以后能不能一起住。”
顾延州,心机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