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听到了那声剑鸣,上下嘴唇合拢,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连路过的禁军都不曾发现那里曾经有过人。
孤剑仙问剑天启的第一日在跌宕起伏中度过,第二日茶楼酒肆里议论的全是昨日发生的几场比试,一传十十传百,说得惟妙惟肖,仿佛亲眼见到了一般。
宫门口,那一袭灰袍仍旧盘坐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禁军远远地围着他,仍旧不敢上前。
永安王府里,萧瑟听完徐管家的回禀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端着药转身进了卧房,只见床帐迅速一垂,一缕青丝却还昭然若揭地露在外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掀起床帘挂到帘勾上,余光瞥见小姑娘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在睡觉,顿时一阵好笑,“别装了,起来喝药。”
秦筝微微挣开一丝眼缝瞅了他一眼,见他在床沿坐下慢慢吹着药汤,连忙一咕噜爬起来,起身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处,下意识嘶了一声。
萧瑟见她痛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叹了口气,将药碗搁在床头的方几上,“哪儿疼?”
小姑娘苦着脸,“胸口疼。”
他看了一眼,连人带被子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拇指沿着她胸前的肋骨不轻不重地揉着,“怕痛还乱动。”
痛苦痛苦,痛和苦,秦筝两个都怕,沐春风在药方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苦得她灵魂出窍了三分,整张小脸都扭曲了。
萧瑟环着喝完药出了一身冷汗的她,轻轻抚着她绷紧的脊背,“当初答应掌教真人不再让你受伤,是我失约了。”
秦筝小脸一皱,“这个不算,不能算的。”
谁真刀真枪切磋的时候没个大伤小伤的,她当初在师叔们手下挨打的时候比这还狠哩!不算不算。
萧瑟见她不满地瞪眼,指尖勾了勾她腰后的椎骨,秦筝顿时一激灵挺直了背,巴掌大的小脸怼上他垂首望来的眸光,“干嘛呀?”
“从你养伤开始到我们成婚,你乖乖的,嗯?”
她不乖吗?
她可乖了!
萧瑟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明显是不知道乖字怎么写。
“殿下。”门外,徐管家去而复返,“宫里传召。”
萧瑟低头在怀里的小人儿唇上亲了亲,“躺着休息别乱跑,我让千落来陪你。”
秦筝揉了揉耳朵,乖乖躺下了。
萧瑟随着内廷司的小太监进了宫,直接来到太安殿,明德帝披着大氅站在窗前,目光悠远地望着天边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