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笑容很暖,藏着掩盖在面容之下对抗黑暗的疲倦与寂寞。

他喜欢风,喜欢雨,喜欢枝头的每一朵花,喜欢天边飞过的每一只鸟,飘荡的每一片云。

它们都不曾回应花满楼的喜欢,花满楼也习惯了给予。

诚然,他是辛苦的,但是他从不认为命运不公或是艰难——他有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坚持,温和,乐善好施,让人无法抗拒却也难以真正接近。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傅回鹤看着花满楼,眼神专注,带着一丝探究与好奇。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奇怪又矛盾,却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真实且真诚。

看似应有尽有,却好似一无所有,但仍然能安平自乐,对生命温柔以待。

“人都是奇怪的。”花满楼挑了下眉梢,带了一种平日难见的俏皮,“所以傅兄觉得,这样寂寞的我,可以不可以拥有一颗同样寂寞的种子了呢?”

傅回鹤无言。

半晌,他语气复杂道:“只要它,不能换一个?”

“只要它,不换。”从某些方面来讲,花满楼是个很倔强的人。

傅回鹤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而后抬手弹了一下青花瓷的花盆,将那颗灰扑扑脏兮兮的种子从土壤里揪了出来。

花满楼听到响动,表情微动,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傅回鹤朝着花满楼伸出手:“有手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