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白棠正与号钟绕梁两人玩牌,输得惨不忍睹,脑门贴着一条条白纸,再输下去恐没地方贴新的。

乍一看甚是滑稽,像阴柔搞怪的白无常。

风轻轻吹,白棠脑门贴着的白条子跟着摇摆,她有心赖账,冷不防清脆脆喊道:“郎君!”

裴宣被她喊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几人坐起身朝她行礼,白棠嘴快:“郎君玩牌吗?”

“不玩。”

“那奴婢们不打扰了。”

她毁了牌局,扯着发懵的两人溜走,崔缇耳朵尖,听见绕梁抱怨棠棠耍赖的声音,躲在裴宣怀里发笑:“真不玩?”

“这……”裴宣当机立断:“不和她们玩,和你玩。”

她一脸认真:“只我从未涉猎这些,你来教我?”

照常理说崔缇一个瞎子,嫁人前住在无人问津的破落南院,哪是会玩牌的人?

但有时常理就是用来打破的。

崔缇不会玩牌,架不住身畔的白棠是个极力追求多方面发展的玩家。

苦中作乐的那些年不做活时白棠常偷溜出去看别人玩,菜是难免的,基本的规则倒是熟稔,听她念叨久了,崔缇没玩过,好在知道怎么玩。

刚巧树下石桌横七竖八放着一副九成新的牌,裴宣抱着崔缇进屋,折身取了这牌。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品味高雅的裴郎君整个下午沉浸于此。

崔缇盘腿坐在床榻,细长的手指拈着一张纸牌,拿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