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说得晨鸣侯心里惴惴,他向来敬重自己的母亲,认真思忖过后苦笑:“婚事已定,此时再反悔,咱家可就失信于人了。”

“那也不能要一个招灾不安生的媳妇进门!你想害了海儿不成?”

这说的正是晨鸣侯的嫡次子,小名海儿,大名史长流,长得剑眉星目,人品端正,举人出身,以他的条件和史家的家世找个好媳妇不难。

没必要死磕在崔黛这儿。

“这……容儿子想想。”

“还想什么?这恶人我当了!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到时老婆子亲自携礼向西宁伯夫妇告罪!”

她年事已高,晨鸣侯不敢忤逆,迭声道:“母亲言重,既是史家失信在先,哪能劳动母亲与人请罪?儿子为一家之主,此事交给儿子来办。”

史老夫人登时笑容满面:“我儿仁孝。”

仁孝的晨鸣侯出了院门没贸然行动,先是想好说辞,而后派人请二儿子前来,与他细细说明因何不能娶崔三姑娘为妻。

问过次子的意思,史长流没意见,翌日下午,他父子二人备礼前去崔家退婚,被西宁伯提着棍子赶出来。

史长流为父受过胳膊挨了一下,手臂肿得老高。

晨鸣侯自知理亏,又委实心疼儿子,想想也觉得他娘说得有道理,这样的姻亲,不要是福。

眨眼,崔黛令人艳羡的婚事告吹,没脸出门,躲在房间哭得昏天暗地。

西宁伯打了史家父子一顿犹不解气,冷静下来却是无可奈何。

伯夫人端着热饭菜去哄女儿,隔着老远能听到崔黛的哭声和不耐烦拿下人出气的骂声。

“不活了!我不活了!崔缇欺人太甚!”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