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前特地做了彻彻底底的伪装,不仅磨掉了习武练剑时留下的茧子伤疤,连皮肤也白了几度,此刻被那深色的、刷了漆的木头一衬,裴一受伤因烫伤留下的红痕便愈发明显。
分寸把握得刚刚好,既没水泡鼓胀的狰狞,又微微肿了些,叫人晓得不是装相,自然而然生起三分心疼。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那内侍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一心想着端汤,连句装模作样的「裴侍君怎么受伤了」都没有;
至于小暴君,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裴一心里突兀地升起点紧张:
不应该,哪怕他刚刚可能扰了暴君的兴致,让对方不痛快给自己难堪,但他受了伤,或是笑着夸自己受了伤更好看、或是迁怒对其他宫人发火、或是两者皆有,暴君总该有所表示,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安静。
像一块冰。
1101读懂了,实时翻译:“他觉得你不够疯。”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它家宿主的性格本来就……
“砰。”
盛着百合绿豆汤的瓷碗掉在地上,哗啦啦碎成几瓣,所幸离席冶的脚还有些距离,没有被划伤,也没有被汁水溅到。
无端端手滑了下的男人双膝一曲,眼见就要跪在那边缘锋利的碎片上,席冶心头火起,音量跟着提高:“起来。”
令行禁止,顾琮及时刹住了车。
年轻的帝王气急反笑:“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