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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捉弄我!”

“是谁求大人明示,我给大人烧香,五牲十二果,香烛纸钱,我,我一定捡好的来!”

白景山捶地,说到最后呜呜泪流,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顾昭铁石心肠,没有理会。

明示?

她明示了呀。

不要小肚鸡肠,就不会小肚鸡肠啊。

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以后他要是再犯,遭罪了可怪不到她头上。

……

瞧着符箓的符光没入白景山有些白胖的身子,顾昭这才满意,提着六面绢丝灯笼走了出去。

屋门处的身影一淡,似风又似光。

顾昭抬头,天光微亮。

下了一夜的雪,厚厚又灰蒙的云层退去,天边霞光染红了绸带般的飘云。

果然就是要做好事,这不,阴了几日的天空都云尽光明,只天畔缀一些无形无状的云。

今儿又是能参悟云篆的一日。

顾昭低头,从六面绢丝灯中拿出一个册子,笔走龙蛇的在其中一张符箓图案旁落下了名儿。

小肚鸡肠符。

以后这符箓就叫小肚鸡肠符了。

纸张簌簌翻翻,数十张黑墨毛边纸的符文闪过,最后,落在掌心上的是靛青色的书壳,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云篆二字。

这符箓集是顾昭参悟天上的流云,有时突发奇想,改了符窍的一部分,记录在册子中的。

不知不觉,已经记了好些符。

顾昭抬脚离开。

……

白宅床榻上,白老爷新纳回来的六夫人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转醒。

她压着被吵醒的怒火,娇声嗔道。

“老爷,你吵到人家了。”

倏忽的,她的话语僵住了,捂着唇惊呼。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哎,老爷哎,您怎么在地上了?哪儿摔疼了?真是痛煞我也,老爷!”

六娘子像只花蝴蝶一般,拉长了声调,惊呼声婉转动人,一叹三折。

她从床榻上起身,被子掀开一角,冷气一逼,她瑟缩的又退了回去,片刻后,她撅了撅嘴,狠狠心还是翩跹的下了床榻,来到白景山跟前。

罢罢,刚进门,还是哄着点老爷吧。

“老爷,您没事儿吧。”六娘目光莹莹,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说出口的深情厚意。

往日里,瞧见这样的六娘,白景山只怕心肝都要化了,什么都得应着这个小娘子,哪里像现在

不不,这下他的心肝也要化了。

白景山面上又狰狞了一下。

痛,又痛又虚,说不出的哪里难受。

……

白景山嘶哈嘶哈的抽了片刻凉气,拉过六娘的手,狼狈不已。

“嘶,去唤大娘子,让她唤大郎二郎过来,扶我上榻,给我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