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茜好笑道:“或许我该跳出‘朋友’的身份提醒一下,在你以往做过的行为测评里,自我伤害与伤害别人是近似的得分倾向。”
“另外。”她叹了口气, “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 我们是建立了合法契约关系的合作者, 我的职责是帮助你减轻病情,如果顺利, 也有可能痊愈。”
“你是我的患者, 甚至你是支付了我高昂薪水的雇主, 无论是出于医生的天职或是收钱办事的良心,我都应该劝诫你——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
谢迎年放下水杯,没有反驳, 也没有就她口中的等式是否成立去做一番说明的意思。
转椅上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明白自己的劝诫纯粹是浪费口水,饮鸩止渴在谢迎年的眼中非但不是贬义词, 也许还是她甘之如饴的存在。这个女人生来就有暴戾不安的基因, 对一些恶劣而偏激的事物有所偏好实属正常。
“当然, 你想收获一些夸赞也可以。”倪茜尝试着去缓和聊天的气氛, 她笑了一声,“能够将自己视作潜在的危险分子去约束行为,你的自我定位很准确。”
屏幕里长了一张好皮囊的女人配合地笑,和娱乐新闻的营业笑容没什么两样。
倪茜耸耸肩:“总之,我们的立场并非敌对,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比起规劝训诫的派出所工作,我这里的主要业务是回收情绪废料。”
“偶尔也能充当情感导师。”倪茜微偏脑袋,露出调侃的笑容,“我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轻轻松松就为你解决了进口药物也效果甚微的睡眠问题。”
“原谅我的反应迟钝,你从一开始就想跟我聊聊她吧?所以,她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不怪倪茜迟钝,而是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少了。
诊疗初期,倪茜曾经对谢迎年尝试催眠,很困难,因为对方具有极强的心理防御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