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荆认真赶着路。
终于他们到了山下不远处。
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用金字写着“祁连”两个字。
石碑旁边,还有两个穿青衣的小童守着。
曲肃问常无忧:“你不是说你舅舅家是个小门派吗?”
他指着石碑问:“小门派,有这样的体面?”
常无忧皱着眉:“之前,这里没有石碑……”
之前不止没有石碑。
甚至没有这条工整的石阶。
石阶两侧摆着盛开的花,上面还有人在打扫。
这何止是个小门派,这简直体面极了。
他们三个隐约意识到一些事情。
常无忧用力绷着自己的心:“我得去问问舅舅怎么回事。”
但杜荆调转了车头,曲肃按住了常无忧,不让她下车。
一路上,杜荆听常无忧说舅舅,说了好多次,甚至,他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舅舅,也生出了一些感情来。
这会儿,杜荆心中都有些遭受不住,他怕常无忧更受不了。
“无忧,”杜荆想法子哄她:“说不定舅舅不方便见你。”
“我们在门口等着吧。”杜荆说:“等他们出来,我们再说。”
常无忧有些想哭。
为什么自己家人全死了,舅舅却忽然腾达起来?
她不愿去细想其中缘由,忍着泪,点头同意了杜荆的办法。
他们的驴车停在了祁连门派附近。
常无忧茶饭不思,每天都呆望着那石碑处。
终于有一天,有一些人出来了。
为首的白衣年轻男人面目清俊,但神色冷淡。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穿缀金丝衣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意盈盈,弓腰耷背,把白衣男人送走了。
送走后,那中年男人站直了腰,扬眉吐气一般,呵斥了石碑前的小童。
常无忧呆呆愣愣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坐在车里,看着那人没了影子,她也没有动弹。
半响后,她轻声说:“他确实腾达了。”
常无忧冷静了,不再说去找舅舅。
她也不再说话。
驴车悄悄的,又往外面走了段距离。
她还是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但她不能问舅舅。
她要问表哥。
表哥体弱,虽有灵脉,但修行很慢。
曾经,她和表哥关系很好,两个人患难与共,看着其他的兄弟姐妹进展迅速。
常无忧想得清清楚楚:“如果舅舅有别的心思,他是金丹,我逃不了。”
“但表哥很弱,就算有异状,我们也能逃。”
几日后,他们等到了机会。
他们的驴车停在镇子里。
临近黄昏时,忽然,他们听到了有人在求救的声音。
一个女孩在拼命喊着爹,想让爹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