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余爱民:“爷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已经没可能站在赛场上了,碰不碰枪又有什么关系?”
余爱民摇头,对她笑了笑:“漾漾,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爷爷带你走上这条路,知道你有多喜欢射击,你小时候为了练三姿的稳定,能不吃不喝练一天,谁来叫你都没用,别的小朋友玩洋娃娃练钢琴的年纪,你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捣鼓玩具枪,你收集各种模型,甚至把遥控器改装成枪的形状,只要跟你说起有关枪械和射击的东西,你就会废寝忘食侃侃而谈,一刻嘴都不停,你问问自己,做这些只是为了比赛吗?如果不去比赛,你握枪就不快乐了吗?你只是在骗自己,因为你克服不了恐惧,所以才宁愿再也不碰这些东西。”
听到爷爷一声声反问,余漾紧紧抿着唇,心里好像有什么在不停翻涌,不知是哪句话触动到了她的心弦,眼眶乍一热,她赶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能比赛,握枪就不快乐了吗?
不是这样的,她只要还有机会以瞄准的姿态让子弹命中靶心,就会觉得快乐。
片刻的冷静过后,余漾重新睁开眼。
她跟爷爷坦诚自己的恐惧:“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别人。”
余爱民听到余漾终于不再逃避,脸上露出笑意,连眼尾的纹路都是放松的:“我给你联系了一个我昔日旧友,他在米国当射击教练,同时,他还是一个脑科学和心理学兼修的医生,你的情况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说可以去试试,只要克服了拿枪的恐惧,别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余漾拧了拧眉,有些犹豫:“一定要去米国吗?”
余爱民点头:“毕竟那边在这方面相对宽松一些。”
余漾知道爷爷说的是哪方面,也没有反驳,低着头想了很久,她拿不定注意,余爱民已经起身,拍了拍她肩膀:“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燕大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刚问过他们校长,最近燕大正好有跟米国的交流计划,交换生的名额里也有新生,你的条件不难选上。”
听到爷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猛地抬头,眼里有震惊:“您怎么好像蓄谋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