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宝又凑到安谨身边咬耳朵:“哥,你也不要说啊,如果桂阿姨太紧张,出了丑,她会给陆余哥哥丢脸的。”
安谨也郑重地咬回耳朵:“放心吧。”
他虽然对于便宜弟弟天天追着陆余屁股后头喊哥哥这件事非常酸,但大是大非上还是靠谱的。
安谨知道陆余跟他们不一样,他只是保姆家的儿子,无论是网络上,还是节目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对他有些区别对待。
灼宝小小年纪都能想到“不能伤陆余的自尊心”,他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不能输。
交代好安谨,灼宝又狗狗祟祟蹭回去,见陆余一直低着头拼积木,并不说话。
灼宝有意哄他,像小狗狗看人类一样,趴在彩色地垫上,半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屁股,嘿嘿傻笑逗他:“哥哥,你不高兴呀?”
陆余:“……”
说不高兴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是无措。
陆余之前并不知道桂阿姨也要接受采访,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跟灼宝,跟安谨,跟《宝贝来啦》里的其他小嘉宾都不一样。
并不是说他妈妈是保姆,让他觉得低人一等。陆余是觉得,他没有人疼爱,像个野种。自己其实就是村子里小孩口中“没人要的野孩子”。他不知道妈妈会在采访中说出什么话,但以他对妈妈的了解——桂阿姨没什么文化,又没有面对媒体的经验,很容易调入语言陷阱里,说些大实话。
他预感到,这次采访,或许会撕破粉饰的太平,露出残忍的真相。
但奇异地,陆余并不害怕,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他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同的村里长大,见过村子里那些老人们、妇女们,乃至一些中年男人,是怎么用语言毁掉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