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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江西桥拿下,处以六十棍杖刑!”

足足六十棍,江西桥不过是个普通书生,若无李家作为倚仗,他连普通人都敌不过,如何能扛住六十棍的酷刑!

“府尊大人,我是生员,有功名在身,即使犯了重罪,府尊大人也无权这般待我!”江西桥吼道,“要我认罪,先让大宗师免了我的功名再说!”

江西桥吼出声后,左右衙役都是迟疑。

在大明朝,秀才若是犯了罪,得先报提学御史,将其生员的功名革除了,之后再以普通百姓论其罪,因而柳贺虽为知府,却没有权力当堂对江西桥施以杖刑。

江西桥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这般说的。

“求着要人将功名革除的秀才,本官还是第一次见。”柳贺轻笑一声,“那本官便如你所愿。”

柳贺话音刚落,就见府衙外一名绯袍官员徐徐走出,看到此人的一瞬,江西桥整张脸上已毫无血色。

他虽不常去县学,但对傅孟春这位大宗师的样貌还是十分熟悉的,傅孟春到来后,江西桥心道不妙,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大宗师饶了学生吧。”

他脸上涕泪横流,再不见方才读书人的从容气魄,傅孟春看了他一眼,道:“你犯下此番恶行,不仅柳府台不容你,本官也容不得你,读书人之恶,尤甚百姓之恶十倍,尔之恶行更是与禽兽无异,来人,革去这败类的生员襕衫!”

“有劳傅宗师跑一趟了。”

“泽远不必客气,我既任了这提学之职,自是要将这等过恶彰著者从县学中逐出。”

没了生员身份,江西桥自是任由柳贺拿捏,便是府衙中最普通的衙役也能够欺侮于他,此时两名衙役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捆住,偌大的荆条便将他打得皮开肉绽,江西桥初还能发出声音,受了几下杖刑之后,便进气多出气少了,过了一会就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