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和牧歌分别之时,道出了她早就想说的一句抱歉。
秦梅红着眼对牧歌道:“当初年少无知,倾慕魏王,心中对公主多有嫉恨,便口出恶言,伤了公主,实在不该。去了孔府之后,孔家人善待了我,孔瑜还赠了我许多书,让我打发长日寂寞。如今想来,当初的我,实在是太过分,也太不自量力了。”
牧歌摇了摇头,表示她早已忘了当日的争端。
秦梅却道:“公主忘了,我却不能忘,我当时时自勉。”
秦梅是先一步离开许州的,那日跟牧歌分别之时,她看着牧歌道:“其实孔大人这两年,也时常睡不好觉。他总会做恶梦,梦到公主就死在他面前。如今孔大人走了,我想替他同公主说一句,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牧歌顿悟了这句话。
好好活着,不止是活着,还要好好面对每一天的朝阳,快乐自由地活着。
所以,来到辽东郡的时候,牧歌跟花婆道:“我不想困在深宫里了,我前半生都被困着,被父皇的执念困着,被魏琢困着,被齐国公主的名头困着,可我现在,只想做个普通的人。我到底与四位大人的死有干系,魏琢的手下人,有些都恨不能生吞了我。他们不敢杀我,谁也不想担上杀齐国公主的罪名。可如果我坐上了那皇后之位,他们也有的是法子对付我。”
“花婆婆你知道吗?魏琢成了皇帝,他便注定要有三宫六院。若是刚嫁给他时,我还想着,他若是多纳几房姬妾就好了,他整日里折磨我,我实在是受不住。可是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些大臣,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他面前,我便容易嫉妒,我这心里就更不安生……”
花婆拧眉道:“可您这样一走了之,那些女人还不得一窝蜂一样涌到魏王跟前。您若是在身边看着,还能好些。”
“不要看着男人,太累了。魏琢喜欢谁,自然会纳回房中。他若不喜欢,谁努力也无用。”牧歌说完,又呼吸了一下辽东郡的空气道:“这里,真是安静啊,我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宁静的时刻了。”
花婆忍不住红了眼道:“您不说,老奴也知道。您是担心魏王为难。可是老奴还是不得不提点您一句,那四位大人的死,也不全都是您的错。您哪有那个本事派人去宫道伏杀程池大人?您又哪有那个时间去给程照的马里下药?至于郭策大人坏事做尽,老魏王在的时候,念他有才学,才一直保他。郭策死了,百姓都拍手叫好,他们都觉得孔大人做了一件好事。连那农家女也得以解脱。至于贾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死了之后,他夫人可比之前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