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涟央强忍着颤栗,将头低下。

摘下口罩与他而言,相当于逼迫参观野生动物园的游客走下乘坐的汽车,让人心生烦躁。

为他扣上锁链的那个警察还年轻,被他浑身的血腥味吓了一跳,扣的歪歪斜斜,一部分衣袖别在铁环里,露出纤细腕骨下鼓起的暗红划痕。

青池涟央看着那些伤,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也只是一点。

好烦。

可是要完成计划……就要进黑手党。

——未成年以极残忍的手法杀害养父,被抓后不哭不闹,冷静自持。

这是很好的投名状。

他对这点也很笃定。

因为从青池涟央进入警局,就一直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打量他,那是人类在橱窗外挑选宠物似的审视、评估的目光。

因为就算是一手遮天的黑手党,从警局挑人,也是要付钱的。谁都不想做一桩赔本的买卖。

再就是……在警察闯进作家先生家之前,青池涟央还做了小手脚。

路遇案子,让犯人参与并非偶然,而是无数蝴蝶翅膀掀起的‘必然的巧合’。

让青池涟央觉得麻烦的是江户川乱步,而非破案。好在那个少年没点破他的小心思,也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在衣服遮盖住无人能看见的地方有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莫约二十几个,有的是沾血写上的,已经模糊不清,但有几个单词却是直接划破皮肤刻上去的。

——一个有极强洞察力的无主的人才。

他不信有黑手党能拒绝这份诱惑。

胖到满脸横肉的警官本来无精打采的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看到审讯对象是个懦弱的少年,浑浊的眼底才升起一丝兴奋。对他而言,不管对方是否无辜,都是送上门的功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