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筒离林白比较近,林白笑眯眯地递给她筷子,看她垂眼接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戴墨镜也太怪异了,因此林白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但脸色比早上好多了,毕竟在车上休息了那么久。

金丝面汤汁滚烫而鲜美,邵知寒在房间里的时候就嚷嚷饿,把之前从理塘买的牦牛肉干吃得一点也不剩,这会儿吹了两口就急忙忙地吃了起来,被烫得直嘶气。

“饿成这样。”林白笑道,“慢点吃,烫着你。”

鲜嫩的牦牛肉和葱姜剁碎,炒成臊子浇在面上,令人垂涎三尺。葱花碧绿,晾凉了一会儿,林白捏起筷子尝起来,才发现那葱花碎末里还夹杂着一点儿香菜。

林白侧头看向徐影春,后者正沉默地吃着面。

可她记得,她不是不吃香菜么?

少年时,她把她当成亲妹妹,分明自己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却还是像个小长辈一样照顾她。第一次和徐影春一起去吃面的时候,那碗面上就放了一把香菜,徐影春吃了一口,就皱起眉。

林白问:“怎么了?”

徐影春把香菜“呸”地吐出来,说:“一股草味儿。”

“……”林白虽然不觉得,可看她是真心实意地不喜欢,她们年少时也不算很富裕,不喜欢,但徐影春还是勉强自己吃那碗面,林白于是一筷子拨开她的筷子,“脸皱成包子了,等会儿再吃,我帮你把香菜碎都挑出来吧。”

那香菜碎又多又细,散在色泽微黄的面汤里,夹在面条中间,要将它们全都挑出来,实在是个不算累但很琐碎的活儿。徐影春跟她一起挑,两个人合力也花了好几分钟,面已经冷掉了,但徐影春还是吃完了。

念及旧事,林白悄悄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