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那家店也并不是很大,根本不需要找学生,尤其还是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初中学生,来兼职。巴爷爷其实和我奶奶是老相识,想帮我们,又怕我们不好意思直接拿他的钱,就找了个借口。”
“高一的时候,奶奶的情况变得很不好,我就从学校退学了,带她去了成都看病。”
姑河没几所学校,她和林白上的同一所学校。林白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拎着行李离开姑河,她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却发现校园里哪里都是她的痕迹。
只是去了成都,还是逃不开,她像是住在她影子里的人,如影随形。
她虽然只短短几句话就概括了那么长的岁月,但林白知道,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她那个时候才多大?十几岁的小女孩,看着早熟,但对世事又有多少经历?她父母感情又坏,对她也很坏,她手里能有多少钱?自己带着老人去成都,一老一小,举目无亲,也没有朋友,她要怎么办呢?
正想着,徐影春又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捡好的说:“虽然刚去的时候很艰难,不过很快就遇到了好人。我在一家纹身工作室当学徒,刚开始做得也不好,不知道做废了多少张皮,但是师父一直很照顾我,也帮了我不少。奶奶的医药费,一开始一直是她垫付的。”
“是……前几天去世的那个么?”林白的声音很轻,仿佛薄雪落下。
徐影春点了点头,沉默几秒,说:“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类风湿如果在早期就查出来,及时治疗的话,奶奶也不会……”
林白仰头喝完了手里剩余的酒,沉默地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节哀顺变”,也没有说一些诸如“以后会更好的”、“奶奶一定希望你现在每天开开心心的”这样的鸡汤之语。
在真实的伤痛之间,什么话都变得苍白无力,又渺小无用。
“奶奶去世了,巴爷爷去世了,后来老师也去世了……”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