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问:“老师……是生了什么病么?”分明还这样年轻。
徐影春低低“嗯”了一声:“肺癌。”又说,“不过她最终的死因不是这个,她是自杀的,怕拖累家人朋友,也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人生动荡,充满无常,徐影春觉得她的人生是被一场又一场的离别标记的,从而划分为不同的阶段,她这样懵懵懂懂又跌跌撞撞地长大。
她以为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再讲起来已经不会难过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一块地方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
她曾经觉得倾诉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把自己内心的伤痛和想法坦诚地告诉别人,就好像在别人面前脱掉衣服一样,难堪、羞耻。可是再内敛深沉的人,也是有感情的,忍不住会觉得难过,而向别人倾诉,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往事,不可能不委屈,不可能心里毫无一丝被安慰的期待。
徐影春垂眸看向林白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纤细、修长、白净,就好像她的人,一尘不染。
可是牵手还不够,林白倾身过去,抱住了她。
长长的发丝也落在徐影春的肩头。
徐影春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像是个长途跋涉终于见到灯塔的旅人,风尘仆仆,哪怕被给予一丁点温暖也想要拥抱,哪怕知道这点温暖是自己偷来的。
心里既贪恋又抗拒,拉扯着她的神经,可是身体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手背叛意志地抬了起来,贴在了那单薄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