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本就昏暗,陛下坐在她床畔,窗棂透进来的微光只?能描绘他的剪影,他又身着玄色的衣衫,更显冰冷阴暗,帝王之?仪。
他生起气来,很吓人。
润润瑟瑟,后悔。
——她是?因为他给她送垫子、又允她回宫休息,才?破例对他道一句心里话的。
她牙齿打架,谦卑道一句,“臣妾失言。”
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里,也不知道疼。
陛下微觉有愧,他原舍不得对她撂重话。但她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恐她日后落人话柄,被治死罪,便?道,
“你知道失言就好?。皇后终究是?你们主子,她逝去,你们送她是?应该的。众目睽睽看着,朕不好?过于偏袒你。这话你当着朕面说一次也罢了,到外边万万不许乱讲。”
润润木讷,点头,
左耳进右耳出。
陛下沉默片刻,道:“出声回答朕。”
润润喃喃道:“臣妾知道了。”
她闪烁的目光,窃窃躲避着他,跌跌撞撞。陛下心软,伸手欲抚抚,却被她躲豺狼虎豹似缩开。
陛下晦然失色。
某些沦丧的记忆重新涌上,润润头好?痛,记忆,似撕裂她的脑袋,任何?父母、亲人、情郎都可以忘怀,唯独恐惧的感觉不能。
这种威严感带来的恐惧实?在太?熟悉,她以前便?是?这么怕一个人的。那个人要杀她。
刹那,她仿佛记起他是?谁了。
摘星楼,腰斩,冤屈,高?高?坠下。
润润倏然,
是?……他?
微微抽搐着,她抿着舌尖。这念头还不及细转,陛下便?迎头将她搂住,放在怀里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