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倏地笑了。
秦渡凉已经进来准备抄家伙给在座的各位展示一下职业赛车手的武力值了,言灼这一笑,搭配这黑白装饰的灵堂,以及火盆里熊熊燃烧的黄纸……
显得言灼,有些疯魔。
言灼起先是冷笑,然后抖着肩膀连着笑了三四声,接着抬眸,说:“大伯,你我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就别在这对唱聊斋。我和小姑都挺忙的,礼金走前会塞进门口那个包里,你不用操心小姑,我会好好给她养老送终,你就守着奶奶的钱财,守着我小姑前些年寄回来的钱,死死守在这儿吧。”
离开村子的时候大约是凌晨十二点过半,言惠挺着肚子拦住了他们的车。
言灼降下车窗,言惠走过来,红着一双眼,她不是来找言灼的,她叫了声“小姑”。
言素心在后座,降下窗户,问她怎么了。
言惠问:“姑,如果当年没爹没妈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会带我进城了?”
这话把言素心问住了。
言惠问完,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看这辆她不认识的,一百多万的车,说:“没事,你们应该过得挺好的,过得好就好。”
言惠走了。
言灼回头看了眼言素心,言素心只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
大概是,人各有命。
命运的公平就是,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言灼想要妈妈,想要那“茫茫人生,好像荒野”的后一句“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膀”。
谁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言惠有,言灼有,言素心也有。
大家都不是圣人,秦渡凉挂档踩油门走了,陆巡LC300的柴油引擎声音将那村子里的唢呐哀乐远远甩开,秦渡凉带着这两个人离开了。
第74章
言灼九月的直播时长播满了30个小时, 拿到了1300块的直播礼物结算,十月又因为时长不足被扣了200。
“要跟你分一下钱吗?”言灼边收拾东西边问,“毕竟你上个月帮我直播了。”
秦渡凉斜乜他一眼:“你要不再跟我算算家里的水电物业费, 你搁这跟我合租呢?”
言灼轻笑了声,继续收拾衣服。
下午的飞机去德国, 秦渡凉要去纽北赛道骑杜卡迪的新车刷一刷圈速,言灼恰好要解说在纽北举办的GT圈速赛。
两个人在纽北的时间刚好是错开的, 杜卡迪先租了一个白天的纽北赛道,随后第三天是GT圈速赛。
言灼受邀的时候挺意外的, 因为是官方直邀,而不是官方邀请赛会、赛会邀请言灼, 这无疑是对言灼的一种肯定……虽说只是GT圈速赛。
但言灼很开心,无论谁被肯定了,都会很开心。
“不带那件。”言灼指了一下秦渡凉手里的衣服……
或者说, 秦渡凉手里的……黑色吊带裙。
秦渡凉委屈,扭头:“为什么?”
“放回去。”言灼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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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德国科隆, 纽博格镇。
纽北,通常指的是纽博格林南北环赛道,全长约25公里,被称为“性能车的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