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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她的帕子,擦了擦脸:“见笑了。”

“是家人出了什么事吗?”

“报章上说重庆遇到轰炸,家中面粉厂被炸成废墟。”他眼泪止不住落下,“我太太她……她……”

听到这里她走过去:“您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那次之后,他几天没有来茶楼,再来的时候,春风拂面,她上前问一句:“先生,您太太没事吧?”

“我已经托人打听到消息了,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他对她笑。

看着他轻松,自己也跟着开心,只希望他天天能来。

那个年代,茶楼用女招待,是以柳腰樱口,嘤嘤细语作为卖点。

作为茶楼三美之一,那些前来品茗的茶客,亦是来品人,有教养的风流公子自然不屑于动手动脚,可总有那些暴发户,趁着她们倒茶之际,摸个手,调戏一番,既然做了这一行,这种事情也在所难免,说上几句话,避开些就好。

那一日遇到这样一个客人,还没等她虚与委蛇,刘襄年就出手了,他出手相帮,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的心如小鹿乱撞。

他太太远在内地,自己仰慕他太久太久,终于他把她带进了繁园,那个她从来不敢想的地方,她成了他的女管家,为他生下女儿,要论自己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恐怕就是港城沦陷的那些年,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们之间就像普通夫妻一样,轻松自在。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肯定占有一席之地。

太平洋战争结束了,日军撤退了,港城重回英国人的手里。

他联系上了在内地的陈婉音,兴奋地为儿子布置起了房间,让她们母女搬到楼下来,跟她说:“大太太是个非常明事理的人,她会接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