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白争流:“白兄,你先睡吧,前半晚我来守。”
白争流再眨眼,干巴巴:“梅兄,不若……”
梅映寒不等他说完,便摇摇头将他话音打断,道:“好啦,莫要与我争。我前面是困倦,如今却十分清醒。”一顿,从白争流脸上看到更多懊恼,他又补充,“莫要多想。白兄的确给我提供了思路,再有,事涉天山师长,原先也是我知道的比白兄更多。你且睡下,给我些时间,看能不能再想到什么线索。”
剑客把话说到这里,白争流只能点头了。他心情沉沉地闭上眼睛,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眠,但这几天体力消耗的确太大,最后竟是阖眼不久,就落入梦境。
历来警惕的刀客,没有察觉梅映寒一直在看他。
梅映寒也不是有意的。但眼下这环境,他要么看雪看星星,要么看火堆,要么看周六儿,再要么就是白兄了。前几样都会提醒他如今两人落入怎样境地里,白兄却能让他心情平和安宁很多。就是青年是用坐姿入眠,睡着睡着,身体就朝一边歪了下去。
梅映寒看在眼里,提心。
白争流身体越来越歪,脑袋越来越低,像是随时随刻都会因姿势落差惊醒。
梅映寒手指动了动,心里涌出一点细细密密、热热乎乎的冲动。
他告诉自己:“白兄白日那样辛苦不易,如今总得好好歇息,明日才有精神继续往前探路。我要帮帮他……这并非是因为什么私心。”
这么想完,梅映寒心情镇定不少。他在白争流一头栽倒在雪里之前坐到了白争流身边,再小心翼翼地把青年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整个过程中,白争流一直没有醒来。